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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这绝对不像是刚刚交结勾搭上的关系,仿佛多年的老友碰面一般。

宫里从来都不缺少有心人,立刻就想到,难道方应物与汪太监已经互相勾结很久之前有过这种传言,但都觉得太不靠谱,穿凿附会居多,却没想到是真的,果然是空穴来风必然有因

李东阳也十分震惊,感到自己三观都被刷新了,方应物竟然还有汪直这样的巨头权阉的暗线直到方应物回来,他还在愕然,又过了片刻后才问道:“你与汪直之间”

方应物长叹一声,“当初势单力孤,为了维护东宫,不得不曲意交结汪直。否则当年险象丛生,若东厂再落井下石,今上哪能安然度过”

李东阳想了想,对方应物很理解:“没想到,你做过的事情,比世人看到的还要多,想必交结刘阁老也是如此无奈罢世道如此,也怪不得你。程婴与公孙杵臼,各有其道而已。”

各自回家后,宫中天使来得很快,没两日尚宝司便将牙牌、袍带送到了方家,然后方应物便算正式出任詹事府左春坊左谕德兼中书舍人,可以入宫伴驾。

简在帝心时,起复起来就是这么利索,闹几次辞官罢官都不叫事。方应物入职后,正好就遇到早朝日。

话说早朝时,天子高居奉天门金台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下面,最靠近金台的是锦衣卫官和内阁大学士及词臣。

但是在金台上,当然不可能只有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孤家寡人不是这么当的。另外还有四种为天子服务的人选,比锦衣卫官和阁臣距离天子还要近。

第一种是打仪仗的,第二种是负责安全的近身护卫,第三种是负责接旨传旨的司礼监太监,最后一种就是备顾问的中书舍人。

于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今日早朝轮值的中书舍人方应物和司礼监秉笔太监汪芷,宿命般的在金台上幽会,不,相会了。

金台上很拥挤,当然再挤不能挤到天子,于是别人就更挤了,让方应物想到了上辈子高峰期坐地铁的经历。

资历浅的新鲜人方应物被挤到了后面,汪芷在司礼监也算资历浅的,同样被挤到了后面,还被奉天门廊柱挡住了半个身子。

汪芷眼观鼻鼻观心,肃立在稍前的地方,忽然感到有人在自己背后捅来捅去,最后捅到了自己屁股上。隔着几层衣物,但仿佛仍能感受到手指头的热力,然后这个手指头很轻佻的开始画圈圈,让自己痒痒到汗毛直竖。

虽然她脑袋后面没长眼,但她很清楚站在自己身后的是谁,如果不确定背后人是谁,她汪芷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混蛋此处可是庄严肃穆的早朝上面是君临天下,底下是万方来朝,远处天边红日喷薄而出,照耀四面巍巍宫阙金光万丈然后汪芷发现自己湿了,身子软酥酥的只能靠在廊柱上。

后面的方应物莫名其妙,只是想悄悄的问汪芷几句话而已,她搞什么鬼

第七百八十六章 早朝见闻

一样米养百样人,天子和天子也不一样,只在这“威严”二字上面,差距就不小。有的天子临朝听政,左右屏气敛息大气也不敢出,而有的天子就缺乏这种气场。

方应物穿越以来遇到两代天子,成化天子时代风气涣散,而成化天子本人也不是很有气场的帝王;至于当今这位新天子,年纪才十八,又有成化天子的基因,同样不是威严型的帝王。

所以朝会上或者君臣面见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种违反朝仪的事情,也就不算少见了。于是方应物才敢偷偷的捅了捅前面的汪芷,打算趁机问几句话。

看前头汪芷半天没回应,方应物便向前挤了挤,站在汪芷侧方,直接对着汪芷耳朵低声问道:“你在宫中,可将那些密疏找到了”

汪芷渐渐恢复过来,也悄声答道:“万安的那些密疏已经寻到,内容与你所言不差,不过按你吩咐已经交给了刘阁老。”

原先方应物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起复,而且还能获得处置万安事情的授权,所以才嘱咐汪芷把密疏交给刘棉花。而如今这事自己就可以处理,不必假手刘棉花了。

方应物便想着,散朝后去找刘棉花,把万安写的那些小黄文密疏接手过来。同时又问道:“李孜省关于举荐刘健等人的密疏,你可曾找到”

汪芷轻轻的摇了摇头,“万安的密疏都被先皇归置在一处匣子中,放的也不偏僻。相对好找。而你所说的李孜省密疏,时间久远。又不知混在什么地方,找起来像是大海捞针。还须时间。”

那可是李孜省的救命稻草,每迟一天就多一天危险,但着急也没用。何况方应物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着急,李孜省毕竟不是他亲友党羽。

方应物拜托汪芷办的事太多,今天要问的事情也很多,当即再问道:“万达与万牛儿在东厂狱中,如今审理的如何”

汪芷答道:“两人抵赖不招,但案发时间略长,审理起来不大容易。也需要时间慢慢来。”

方应物问完后,便集中精神关注朝会状况了,这场合不适合深入讨论问题,还是先履行本职工作为好。

然后看到有大臣在丹墀上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方应物凝神听了听,原来是参劾佞幸小人为非作歹并蒙蔽先皇,一口气列了十几大条、数十小条罪状。最后这大臣叩请天子,将李孜省、僧继晓、梁芳等人下狱审理,以伸张正义。

文臣终于要对嚣张十年的前朝佞幸反攻倒算了。方应物想道,不过这些人祸乱朝纲,也算最有应得。只是来不及为李孜省转圜了,那封密疏还没有找到。

又听天子点头道:“准了”

这些佞幸小人里。梁芳、僧继晓皆不在朝会上,只能派官军另行去捉拿。而以方士身份迷惑先皇,得以混进文臣行列的李孜省就在朝会现场。

天子一声令下后。便有当值的锦衣卫官军上前,将李孜省从班位中捉了出来。然后就是摘掉乌纱帽并剥去官袍。

边上的官员们只当看好戏,没有任何同情。文官们从来就没有把李孜省当成同僚看过。同殿为臣四个字,更像是一种羞辱。

李孜省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身子颤抖的宛如筛糠一般。同样饱受过弹劾的汪芷忽然生了几许兔死狐悲之意,扭头向方应物问道:“他会不会当场捅出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