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正欲离开,却听叶家堡五人中传出一声娇喝:“等一下,你们在这里埋伏,到底想干什么”语气之中颇有质问这意。
二师兄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老子敬你门庭高贵,礼貌有加,却不想让这小娘皮得寸进尺,真当叶家堡的名头已经盖过逐日门了么
心中虽是如此想法,却不表露半分,二师兄回身答道:“我等奉命公干,实在不能透露,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仙友们海涵。”
叶真枫哈哈一笑,打着圆场道:“这位仙友切勿放在心上,五师妹一向心直口快,却不是有意为难仙友。仙友若有要事,但请便了,我们还要赶路,后会有期”
二师兄还礼道:“不敢耽误仙友们的要事,我等就此告辞。”
“枫师兄,问问他是不是见过那个人,得些消息,也好过我们漫无目的的在十万大山中乱转。”叶真雨突然开口,声音清脆,便如夏日午后的凉风吹过风铃时发出的悦耳声音。叶真枫听闻此言,便从怀中取出一轴画卷,对着逐日门弟子展开,众人便看到了画卷上画着一个少年,年不过十六,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说不出的俊朗,叶真枫问道:“敢问诸位仙友,可曾见过此人”
逐日门下一一摇头,叶家堡五人虽然也无太大希望,却也禁不住心中失望。叶真雨目光投向林立着的一个个山头,不由深深叹息,茫茫十万大山,辽阔不知几千万里,要找到他,真的是比登天还难啊。
“既然诸位仙友也未见过此人,那我等便不此告辞,后会有期”叶真枫对着逐日门七人一拱手,收起了画卷。却听逐日门中有一人突然发问:“不知仙友要寻此人意欲何事”二师兄顿时色变,转头喝道:“老三,多什么嘴”这边连忙对叶真枫等人说道:“鄙师弟不通礼数,还请仙友原谅,我等这就告辞。”
“等等”一直不曾开口的叶家继承人叶真璧终于说话了,但他的话却和他的脸色一样,让人听了发冷:“你这么问,一定见过他,说,他在哪里”
逐日门下老三沉声反问道:“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身穿一件上品护身软甲。”不需要回答,叶家两位女弟子的轻呼已经给出了最好的回答,老三继续说道:“如果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那他往西北方向去了。”
叶真璧目光发冷:“你们在这里要埋伏的人也是他”
“是。”老三坦然回答。
“为什么不追下去”叶真璧紧追不舍的发问。
“我们的实力不够,去了也是送死。”老三倒不怕丢脸,在十万大山中,坦言怕死倒也不是件令人难堪的事。
“唰”一声轻响,本在叶真璧腰畔鞘内的宝剑像变魔术般,突然搁在了老三的肩上,紧贴着他的脖颈,而这三尺青锋的主人就站在老三的面前一尺之地。在场的都是顶尖的人物,但谁都没看清叶青璧是怎么过去的。他就像一阵轻风,轻,但却快的让你反应不过来。当你反应过来时,剑已经在你肩上,你的生死,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跟我们一起去,找到了他,你活。找不到,你就死”叶真璧的话就像他的剑一样,又快又冷。
“你们干什么”逐日门下除二师兄外,其余五人纷纷鼓噪起来。二师兄面色难看:“叶仙友,同为正道一脉,你这样做,未免有伤两家和气。还请放开我三弟,一切好商量。”
叶真璧冷冷的目光扫过,逐日门下就像被冰针刺到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仅凭目光的扫视,已经有了如同实质般的威胁,叶家堡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果然不同凡响。只见贴于老三脖颈的三尺青峰轻轻一滑,鲜血立即顺着开了的小口,沿着剑锋流下,叶真璧泠声道:“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若再多说一个字,死,若你摇头,也死”
老三轻轻的点了点头,剑在颈间,命悬他手,哪还由得他选择。“呛啷”一声轻响,追魂夺命三尺青锋被收了回去,叶真璧又站回了叶家的队伍前头。若不是老三颈间的伤口仍在微微的流血,逐日门下众人真要觉得自己刚刚亲历了一场幻觉。
“二师兄,请您回去回禀师傅他老人家。余守要么完成师傅他老人家的吩咐,要么,便把命留在这十万大山中。”余守,就是老三,说完对着同门师兄弟六人拱手行了一礼后,转身道:“你们要找的人已经身受重伤,即使拼命,也不会太深入十万大山,请跟我走”
第三节
“你指路就行,我带你走”叶真全身形一动,已至余守身边,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余守腰间衣服,微一使力,一百五十来斤重的汉子竟像无物般被他夹在腋下,身形再一动时,已经朝着西北方向飘出数十米。
叶真璧冷着脸,带着叶氏门人跟上,只有叶真枫特意对着逐日门二师兄说道:“同是仙家一脉,不管能否找到那人,我都会平安将令师弟送回逐日门,得罪之处,多多海涵。”言罢微一拱手,身影便如那流星追月般远远遁走,只留下逐日门又惊又怒的六人在原地不住的咒骂
“怎么没追上来”仇九靠在一株古桑树干上大口大口喘息,内伤之后的一路疾行,使得他体内的血气翻涌比那万马脱缰还要猛烈,一路上他已经连续吐了四口紫血,每口都有一小海碗之多。大量的失血,使得仇九随时都有晕厥过去的可能。
“真不甘心啊”仇九仰头,透过树枝间的缝隙,他看到了悠悠碧空,白云悠闲自在的浮于其上,显得有些懒散。看着那浮云闲游,仇九心底不由泛起一阵苦笑,曾几何时,他还只是个胸无大志的小子,最大的心愿便是永远过着那闲到死,废到渣的混吃等死的生活。当年的他,又怎么会想到,若干年后的自己,竟然会在这种不毛之地。
当年,他锦衣玉食,行有车马,卧有软榻,呼一声千人应,叫一声万人答。身边是莺红柳绿,手中是金樽美酒。那时,他又怎会想到,自己可以为了活下去,割死人的肉吃;在水虫密集的烂泥地里一动不动的埋上一天一夜,只为了躲避那些猛兽及恶魔的追杀,更不要提数十次被砍的满身是伤,疼的满地打滚。
一天天,一年年,都这么熬过来了,难道,这就是尽头了
“就是有点可惜了这么多年了,连乱疯魔心法第一重都没练成真不甘心死在这里啊”
“呸呸”仇九用仅剩的力气吐了两口口水,努力把刚才的想法踏出脑袋,心中恶狠狠的想道:“老子是注定要过闲到死废到渣生活的人,怎么能在这种烂地方死掉。”
又等了一会儿,仇九猛的一个激灵,心中惊骇道:“他们怎么也来了”不及细想,仇九挣扎着站起便要继续跑,却听一声龙吟响起于林间,回荡于树缝之间。眼前一黑,有一人已经站到了仇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