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假如从最表面来看,疯狂而混乱的深渊中出现了一丝秩序,这是天大的喜讯。这意味着它们对现实世界的破坏将出现更多弱点,更容易被抵抗,然而现在非常时期有一件非常事件即将发生:虚空大灾变。
同样没人知道虚空大灾变如果发生的话会有什么先兆。但假如它真的有先兆,肯定是前所未有的事件。深渊环境变异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真的太不是时候了。浅浅灵光一闪所猜测到的东西已经被多次证明有着惊人的准确度,谁也说不清这算不算这丫头的特殊天赋,反正这次,她再次让所有人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尤其是我和父神这俩虚空生物休伦王还不知情,她刚刚返回休伦神界,星域和休伦之间要联系可没办法像这边一样轻松,不得不说那位大姐回去的真不是时候。
成堆的报告。案卷,分析结论,还有科学资料摆放在面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件让人抓耳挠腮的事情,但现在我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坐下来一个个看下去,因为旁边珊多拉要处理的东西差不多是我的三倍还多,这种情况实在抹不下面子甩手走人啊
而且珊多拉也有充足的让我坐在这里的理由:虚空大灾变这种层面的事件是只有虚空生物才有资格研究的,所以她觉得眼前这些情报里说不定就有能让我灵光一闪的东西。就为了这可能性天知道有几个零的灵光一闪,我就得在这儿坐着。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旁边有个漂亮女友作陪,总算不太糟是吧
“神界最近一次的观察记录是两百年前,”珊多拉将一份数据转移到我手中的信息终端上,揉着额头说道。“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发现深渊内有异常情况,也就是说,咱们可能成了第一个观察到情况的人。跟咱们一样,他们对所有已发现的深渊之门进行二十四小时不断的监控,但对深渊之门内部,一般人真想不到还要跳进去看看。”
“也就是不能确定那些稳定的背景波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最早不会超过两百年前,”我低下头,看到叮当已经快爬到一份神界送来的卷轴上面,于是伸手把她抓了回来:忙于工作的时候当然没空逗她玩,无聊状态下的叮当是很容易乱跑的这是养宠物的心得吧,“真糟糕,怎么就没有人实时监控深渊之门里面呢假如在深渊领域内有一个常驻哨站的话”
“神都办不到啊,”珊多拉白了我一眼,“死亡率百分之四五十的工作,而且要持续几千亿年天天不断地死人,你敢上马”
我无言以对。对深渊内部进行探测的危险性不言而喻,每一次探测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来制造专用的探测设备,而且这些设备即便成功返航,也需要再投入巨量资源进行调整,即使是技术成熟的深潜船原型舰,也不具备在深渊环境里长时间停留的能力。神族力量虽强,但也不可能越过这条线:没人能造出可以在虚空环境下长时间驻守的观察哨。理论上能够在深渊中长时间安然无恙的东西必须高于深渊只有虚空才不惧侵蚀。
因此即便是长时间监视着大量深渊之门的神族,对大门背后的情况了解也仅限于两百年前。当然导致这情况更重要的原因,是在无数岁月的观察之后,根本没人会想到深渊竟然有突变的一天
“根据我的总结,现在深渊领域里最显著的变化是多了一些东西,或者说信息,”珊多拉将手中的数据终端和卷轴都扔到桌子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那些有秩序的背景波,才是真正关键的。”
“震荡呢”我抬头看了她一眼,阳光中舒展腰肢的珊多拉曲线毕露,真美我看了半分钟,差点把珊多拉看抽筋,这姑娘真实在,其实她可以换个姿势的“在设备没有故障,深潜船没有晃动,一切如常的情况下,深渊中所有东西同时震动了起来,这种情况该怎么解释。”
“从深潜船传回来的一切都是都并不是实际存在的。包括那些迷雾: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深渊里的真正的东西是什么形态,因为它们都不具备实际可观察的形态,”珊多拉提醒着我,“那些迷雾是利用设备处理之后的景象。实际上那里只有或轻或重的深渊效应对,就是效应,在那地方。只有效应是实际存在的。所以所谓的震荡,归根结底也可以归纳到信息波动上。直觉告诉我,那种震荡的原因也是深渊里多出来的那些有序背景波。”
我斜了她一眼:“确认直觉告诉的是你么”
珊多拉吐吐舌头:“直觉先告诉林雪,然后林雪告诉我的”
我随手把这一堆东西都扔在一边,感觉自己再看也分析不出多少事情了。话说神界的资料卷轴和新帝国数据终端不兼容真是个麻烦事儿,这直接导致丫们在自己面前堆了这么多,看上去就让人头疼得厉害。“你说,如果这次真的是虚空大灾变的先兆,咱们得怎么办”
珊多拉如同小猫一样轻盈地靠近。将头放在我肩膀上,一边抱着我的脖子,然后用脸在我的脸颊上蹭来蹭去,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按照晓雪的说法,虚空大灾变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影响。但你仍然想拯救更多的世界,所以现在我们已经在这么做了:派出尽可能多的开拓部队,离世庭园功率全开,不断搜索新世界。据说神界那里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你和父神都在尽可能多地在大灾变之前将下界纳入自己的保护里,这就挺好了,至于那些没能察觉的世界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无情了点,但是就让它们无声无息地消亡吧,这是个逻辑死锁。你和父神再加上休伦王都是无能为力的:谁也不能拯救一个自己无从接触的世界吧。”
我想了想,无奈地点头,正在这时候房间的门却被人哐当一下推开了,晓雪活蹦乱跳地窜进来:“诶爸,爸,你跟我”然后她看到珊多拉也在这儿,而且正亲昵地跟我耳鬓厮磨,于是顿时扭头就往外走:“哦,你们继续,过半小时我再进来啊”
我哭笑不得,上前两步抓着晓雪的脖子就往回拽:“你给我回来这丫头怎么都不知道敲门的你小时候没人教你礼貌么”
晓雪努力梗着脖子冲我翻白眼:“我是你教出来的骗四岁的闺女喝酒都是你干的事儿,你还跟妈合伙说我是充话费送的呢,我信到十四岁半,这是爹该干的事么”
我一松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晓雪跟只小猴子一样敏捷地扭身藏在珊多拉背后冲我吐舌头,珊多拉冲这边耸耸肩:“阿俊,我早就猜到你带孩子肯定不靠谱除了陪她们玩耍的时候挺能干。”
我想了想我t还想什么啊想
晓雪毛毛糙糙地冲上来也没什么大事,她只是想让我看看她的大作:一幅画,这个无聊的丫头突然认为自己可能是毕加索或者齐白石,于是用了半上午时间在自己房间里涂涂画画,我很奇怪她长这么大心眼儿都长哪去了,这么大的个子有时候跟个毛孩子一样胡闹。不过在晓雪打断了我和珊多拉的工作之后,我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有些事情不是你抓耳挠腮地猛想半上午就能解决的,万物需要循序渐进,这两天多我基本上一有空就把自己和那堆报告关在一起,最后啥也没分析出来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晓雪才会百无聊赖吧。
下得客厅,我发现往常挺热闹的家里显得过于安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成天闷在屋里的神族条子五人组终于再次按捺不住,集体在冰蒂斯的带领下出门祸害人类去了,顺便他们还带上了一帮小的除去自认为是大人的潘多拉和维斯卡以及喜欢凑热闹的浅浅。
基本上这个家里动静最大的一拨人都不在,难怪今天会这么安静。
潘多拉正在靠楼梯的小桌子旁安静地坐着,看样子是在待机,偶尔从身体里传来滴的一声,看到我从二楼下来她才站起身来,轻车熟路而且面无表情地要了一个拥抱,我亲昵地揉着这个存在感总是过于低下的三无萝莉的脑袋,突然发现旁边楼梯扶手上有一道小小的刻痕。距地一点二米
算了,在有潘多拉和维斯卡活动的地方,距地一点二米高度的位置总会看到各种各样的标记物,我要挨个吐槽迟早得缺氧而死。
其实一米二也挺好。至少我领着潘多拉和维斯卡去公园玩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张票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