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拉一眼,知道她在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肯定会很尴尬,倒是自己这个半吊子的希灵皇帝,和先祖交待当年的事情会没啥心理压力,“那是旧帝国全盛时代,希灵使徒开始尝试破解虚空”
接下来将近一个小时我都在和先祖讲述当年的事,珊多拉则在旁边不时补充两句,填补我记忆中的缺漏。一开始我和珊多拉还打算等先祖醒来之后和对方打听事情,现在看来情况却反了过来:在找先祖了解情况之前,还要先让后者搞明白现在的局面才行。
“是这样么,”安瑟斯表情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突然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你们看,我几乎听不懂你们在什么东西,你们复活我有什么用呢”
“您为什么这么想”珊多拉一脸不解,“复活自己的创造者需要理由么”
“你们不需要,但我需要,”安瑟斯突然叹了口气,“我需要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希灵人接受不了没有价值的生命,我想这一点也作为遗传,被铭刻在你们的灵魂深处。其实从昨天醒来,直到刚才,我都一直在尝试了解这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世界,努力将它和我们当初创造的原体联系起来。最终我得出一个结论:你们其实并不需要复活什么先祖,这是无价值的行为。”
我和珊多拉愕然地对望了一眼,万没想到安瑟斯心中所想的竟然是这些,事实上自从复活先祖的项目开始以来,就没有任何人这么想过:先祖自己是否希望自己复活。我也不过是从普通人的一般想法来揣测,觉得活着总比死了好,却没想到老祖宗复活之后思考一宿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活着毫无用处
“安安瑟斯,”珊多拉生硬地直呼先祖之名,她调整一下心情,总算恢复成平ri里那个坚定不移的女王陛下:这样她才能服自己无视先祖的想法,“或许将你们贸然唤醒有些鲁莽,但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有太多谜团想了解,想知道故乡世界的事情,想知道使徒起源的故事,还想知道当年摧毁了故乡的那次深渊爆发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不管您相不相信,我们最近掌握了一些证据,故乡世界起码在两万年前仍然存在着,故乡还在,我们还有可能找到它以希灵使徒现在的实力,净化一个世界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完全摧毁深渊之门早就是一项可以co作的技术,所以”
“你故乡世界还在”
安瑟斯打断了珊多拉的话,他对这个消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你们确定当年我亲眼见证空间撕裂,宇宙群星在冲击波中成片地熄灭,毁灭的力量超过光速,而且随着不断蔓延愈来愈强那个宇宙不可能保存下来最后一艘方舟离开的时候,那个宇宙已经只剩下十分之一的空间尚且完整了”
“千真万确,”珊多拉用力点头,“事实上我们能找到您所乘坐的方舟残骸就和这个情报有关:我们找到大量从故乡世界喷shè出来的物质,那些物质穿越世界屏障的时间距今不超过两万年,所以现在我们迫切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如果您不知道怎么判定一座深渊之门的能级,那就尽可能详尽地描述灾难爆发时候的景象,深渊力量扩散的速度,还有第一批被感染的范围有多大,这些都是重要情报,如果能jg确掌握那次深渊爆发的规模和特征,或许我们能从神族的资料库里找到故乡世界的一丝痕迹:神族总在记录他们所看到的每一次世界末ri,哪怕是他们从未关注过的世界,只要被确定灭亡了,他们都会派出观察员,所以您的情报至关重要。”
“好吧,”安瑟斯终于从那种低沉状态脱离出来,他的脊背慢慢挺直,“看样子我总算还有自己能做的事。不过我打算给你们讲一段很长的故事从希灵明还在自己母星上的时候开始讲起。”
我和珊多拉相视一笑,洗耳恭听。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最初的故事
第一卷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最初的故事
在故事最初的最初,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一颗普普通通的星球,一个普普通通的开端。
它是无尽星空中的一个小点,宇宙中的一粒微尘,如同每一个诞生了生命的星球一样,幸运眷顾了这颗由岩石、金属、富硫矿物组成的固体行星,在某次太阳风暴吹拂大地之后,带电粒子和强磁场穿透地表岩层,第一个具备自我复制能力的硅硫大分子从行星地表浅层的热泉中被巧合地组装出来。这个硅硫大分子成为了行星上有史以来最复杂的化合物,也成为整个故事的开端它幸运地在热泉物质变化中幸存,幸运而jg确地完成了第一次复制,幸运地在热泉温度变化中保持了自己的稳定。在缓慢而纯凭运气的“繁衍”中,它用数千万年才铺满热泉的岩底,然后慢慢向外蔓延。它逐渐聚合,变异,与周围的其他物质或者其他变异大分子融合。共生,争斗,妥协,生命的种子生根发芽,在单纯地复制了数亿年之后,第一个可以被称作“细胞”的生物才从这些不断复制的硅硫浓汤中演化出来。
母星的原始生物圈,是从地下开始的。
又过了数亿年,这个由高分子硫化物构成外壳的细胞才慢慢“学会”怎么与其他细胞联合在一起,形成更加复杂,更加适宜生存和迁徙的复杂生物,并第一次ziyou地游走在黑暗的地热浓汤中。
最初的地下热泉已经随着时间推移而濒临消弭,但母星的地下“水”系呈网状结构,学会了ziyou移动的太古生物从枯竭的热泉游向另一个富含养分的热泉,并慢慢接近某条通向地表的浅层地下河,最终,这些懵然无知的小生命定居在一个古老的露天湖泊中。开始了下一阶段的复杂化,并为那命运的一ri踏上地表进行它们并不自知的准备。
最初在母星大地上奔走的,是一种匍匐在地的小生命,或许它们有点像被压扁的蜥蜴,或许它们长有尾鳍退化而来的尾巴,或许它们还有尖锐的小指甲来扒住光滑的温泉岩床即使先祖也只能依靠猜测和遗骸修复来幻想这些远古小生命的模样。他们猜测这些最早的母星生物会拥有蓝白sè的鳞质皮肤,硅化物构成它们的骨骼,纤维状硫化物构成它们柔软的内脏,它们还没进化出眼睛。因为黑暗的热泉和湖底都不需要这种器官这些盲眼的爬行生物曾经离开古老的地热源,又离开养分ri渐稀少的地下河,现在它们又离开了一成不变的湖泊:一段史诗般的冒险传奇。它们用自己脆弱的肢体谨慎地抓住干燥的地表岩石,爬上地面,原始母星浓重的大气卷起寒风吹拂在这些小生物还有些湿润的皮肤上可能有些胆小的个体退却了。但谢天谢地,它们中的勇敢者仰起头,迎接这前所未有的干燥气流,这一刻,距离当初在母星上播种生命的那一次太阳风暴,已经过了二十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