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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地面是用深沉的黑水晶整体铸造,黑水晶表面还有薄薄的一层透明结晶,在这两层结晶之间。浮动着银白sè的光流,这些光流有着jg细的结构和规律xg,它们交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符阵列,并覆盖着整个大厅,符阵列也因大厅的形状而呈现出圆形,在阵列zhongyng应该是“法阵”的焦点了,那是一个银白sè的圆环。半径大概有两三米,内部空空荡荡。

而在大厅四周,排列着一圈看不到面容的黑曜石雕塑,这些雕塑或穿着厚重的铠甲。或身披长袍,或一身猎装,他们不论男女皆手执武器,肃然挺立。共同点是面容部分模糊不清,完全不似我在神殿其他地方看到的神像。这一圈雕塑可能有数百个之多。仿佛沉默的守卫一般镇守在大厅周围,注视着大厅zhongyng那个银白sè的圆环。

我舔舔嘴唇,这诡异的圣灵塔明显不是饭后散步的去处,可冰蒂斯到家里第一件事却是指引着我来这个地方,让人有点想不明白。然而我刚想开口询问,就被从半空传来的破空声就打断了,冰蒂斯的灵魂从沉默中猛然惊醒,赶紧叫起来:“接住接住快点接住”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接住啥”

然后我就知道该接住啥了:一个长发飞扬的曼妙身躯从空中直挺挺地坠落下来,啪叽一声趴地上再没动静,我特别清楚地看到她是脸先着地的,而且脑袋还在地上弹了一下

“妾身的脸啊”冰蒂斯的灵魂在我脑海中惨烈无比地呼叫起来,“你个混蛋怎么不接”

我一边上前查看那个趴在地上已经状若女尸的离魂躯体,一边在脑海里跟这具躯体的主人打嘴官司:“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么你知道我脑子慢。”

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把冰蒂斯的身体翻过来,让她上半身靠在自己臂弯里,心里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刚才自己跳下来的时候忘了把这个身体固定在某个地方,也没给她原地等待的指示,于是我跳下来没多久她就跟了过来。这具身体毕竟缺乏控制,她会走会坐却不会飞,又没有思考能力,于是就这么脸先着地ia叽下来了。

神族身子骨当然结实,从这么高掉下来也没问题,只是这种突发情况好像超过了眼前这具身体残留的那点思考能力可处理的信息量:她给摔傻了。我拍她脸她都没反应,只是半睁着一双死鱼眼目视前方,我掐脸蛋,捏鼻子,切人中没管用,神族没这穴位。反正折腾了挺长工夫,那双死鱼眼才突然眨了一下,视线也有焦点地落在我身上:这是重启完了。

“你看是不是有点扁了”我忧心忡忡地捏捏冰蒂斯的鼻子,跟对方的灵魂交换意见。

“你的错觉,妾身这张脸防御高着呢。”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自觉跟冰蒂斯打嘴官司这辈子都别想占便宜,于是扶着她的身体起来,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圣灵塔,纪念死者的地方,”冰蒂斯轻声说道,“每次回来都要来这里看看的。”

“纪念你说这里是灵堂”我顿时有点发懵,然后突然想到刚才那乌龙事件,感觉万分不妥,“那刚才岂不是打扰亡者清静了这罪过可大了啊。”

“罪过再大也是妾身的身体随便乱跑掉下来造成的,”冰蒂斯似乎并不在意,“而且你也别紧张,这并不是需要那么肃穆的地方,圣灵塔并非灵堂或者墓地,只是一个用于纪念的场所。妾身小时候经常来玩。那时候在这里疯的比你想象的还厉害呐。”

冰蒂斯是这么说着,可我还是能听出来她现在收敛着自己那闹闹哄哄的天xg。我再次环顾四周,终于明白过来那种深沉肃穆的气氛是怎么回事,这座位于扭曲空间中的怪塔,以及塔外的dui时空,全都是为了纪念亡者而建立的,天上那轮红月恐怕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想到这我就忍不住也跟着肃穆起来:虽然冰姐强调圣灵塔并不是墓地和灵堂,也不需要谨言稀声,可这气氛实在不适合吵闹。

“神族呢。其实是没有墓地的,”冰蒂斯的声音在我心底响起,轻柔飘渺,“或者更直接地说,神族在死后是不会留下尸体的。什么都不会留下。你也知道,神族很难被杀死,我们可以复活,可以转生,可以假死亿年然后回归世界,在凡人眼中死亡的神明其实只是被暂时放逐出了当前世界,或者干脆只是暂时沉睡。只要有灵魂或躯体留下,对神族而言就不算真正的死亡这一点你们希灵使徒也差不多。但我们也有彻底死去的情况,除了那些不存在死亡的生命女神之外,绝大多数神族死在战场上。当那一天到来,我们将什么也不会剩下,身体升华为能量云雾,灵魂解体为数据尘埃。能带回家的从来都只有一点点在战场上用过的遗物,而且大多数士兵连这点遗物都留不下:足以杀死神的战场。往往也足以摧毁任何其他东西,死在远征路上的神族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变成统计册上的一个名字被带回来的。

就这样,神族从来没有建造过墓地之类的东西,保存遗体对我们而言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同样,我们也不需要自欺欺人地为亡灵准备安息地,因为我们知道,真正死亡的神族不会留下灵魂,留下灵魂的神族总能复活。圣灵塔就是一个这样空荡荡的纪念场所,我们建造这样与世隔绝的空间来纪念战死者的名字,把他们的事迹和一生记录在这里的每一寸空间中。每个神族家中都有一座圣灵塔,纪念自己亲人,故交,战友的名字,也只能纪念他们的名字。”

自己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情当然,在今天之前确实也没人有必要专门把神族的丧葬习俗给我讲解一番。我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外人似乎不应该来这种特殊地方,不过这句话刚说出口冰蒂斯就给顶回来了:“你笨啊,要来这里拜祭的是妾身,妾身跟你卡一块呢”

我:“哦,也是。”

我看冰蒂斯沉默了,于是斟酌着语气开口:“话说这座塔里的”

“自从妾身的神殿和家里的神殿融合,圣灵塔也融合了,”冰蒂斯淡淡地说道,“这里有老爸老妈当年的战友和部下,也有妾身以前带过的小崽子们,还有一些朋友,一些亲戚,一些被妾身骂过老不死的家伙现在他们是真的死了吧。啊啊,都在这儿了,妾身最后一次打仗时候带的那些小弟小妹们也一个不落呢,你看不到吧,但是妾身能看到,他们的名字就在这里,到处都是。”

我沉默了,想起自己和冰蒂斯是在什么情况下相遇,以及在那之前她的经历。

她率领的天神大军在数千万年前与大型深渊之门遭遇,战斗到近乎全军覆没,最后发现自己无力彻底关闭这座大门,她便将自身作为一道锁链,镇压在深渊之门前,她剩余的信徒和追随者在女神的陵墓上修造了规模庞大的封印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