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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就无所惧了。”

两人又沉默片刻,孙权若有所思地问道:“子敬,你觉得刘璟此人怎么样”

鲁肃想了想道:“虽然我是败在他手下,但我并不想诋毁他,此人极善于抓住机会,从高平老家来荆州仅仅半年,便声名鹊起,一次次抓住机会,包括这次柴桑之战,他一战成名,分了江夏一杯羹,让人不得不佩服。”

停一下,鲁肃又道:“这次他来江夏,看得出是刘表想从黄祖手中夺回江夏控制权,但他却利用我们江东军攻打柴桑的机会,一举夺取柴桑,掌握了江夏门户,他的魄力和谋略都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吴侯,此人非同小可。”

孙权点了点头,“他虽是刘景升之侄,却是刘家的异类”

孙权从桌上取过那封信,上面有他密密麻麻的批注,他感叹道:“孙刘联合,共抗曹操,刘景升之侄居然有这种胸襟,这才是做大事之人,我也深深感觉,此人不可小窥。”

鲁肃迟疑片刻,“难道吴侯也考虑孙刘联合”

“怎么可能”

孙权摇摇头笑道:“我只是赞赏他有这种胸襟,并不代表我和他的想法一致,曹操现在忙于河北,无暇南顾,我就要趁这个机会吞并荆州,进军巴蜀,一统南方,这才是和曹军抗衡之道,孙刘联合,就算我有心,刘表也未必答应。”

“可如果刘璟成为荆州之主,那时他提出孙刘联合,吴侯会考虑吗”鲁肃又小心翼翼问道。

其实鲁肃之所以把刘璟的信给了孙权,在某种程度,他赞成孙刘和解、联合抗曹。

只是孙刘两家世仇太深,他鲁肃又人微言轻,从不敢提及此事,这次他把刘璟的信交给孙权,也是希望孙权能有所考虑。

孙权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他之所以重视刘璟,并不是赞同他的想法,而是他感觉此人的魄力和谋略都远胜的刘琦、刘琮。

将来有一天,他很可能会成为荆州之主,如果是那样,江东和荆州的对峙局面可能就会改变了。

良久,孙权凝视着屋顶轻轻叹息一声,“我希望他能成为我的对手,但又不希望他入主荆州,子敬,两难啊”

第160章放长线钓鱼

夏口也就是后世的武汉,在黄祖主政江夏时,夏口还没有筑城,却也是人口密集之处,由于夏口是长江和汉水的交汇点,使夏口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黄祖也在几个月前,渐渐将江夏的军事重心转移到了夏口,有驻兵近一万人,上千艘战船。

在夏口的西码头上,密集地停泊着数百艘商船,每艘商船上都挂着陶家的双鲤旗,载着布匹等货物,这便是被黄射扣押的四百余艘陶家商船,一百余名随船伙计和管事也被抓进牢狱。

这就是现实,尽管陶家富可敌国,但没有权势作为后盾,它们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羊,随时会被权力者宰杀。

“父亲,就是这四百二十艘拖船,收获丰盛”黄射指着密密麻麻的船只笑着对父亲黄祖道。

黄祖负手眯眼望着数百艘拖船,吃水线都很深,表示它们装载着沉重的货物,“这些船只除了装载粗麻布外,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两百匹绸缎,很少,孩儿已经卸货了。”

黄祖脸上露出了不满意地神情,才两百匹丝绸,太少了,而且他要这些粗麻布做什么,虽然沉重,却不值钱,他要的是粮食,要的是钱。

黄祖喉头里粗鲁地嘟囔一句,回头对黄射道:“派人去告诉陶家,我可以把船只货物还给他们,人也可以释放,但他们必须用五万石粮食来换,我知道他们在江东有仓库,有的是粮食。”

“可是陶湛怎么,还有兄弟,没有交代吗”

“混帐”

黄祖怒骂一声,“刘璟在柴桑,他们可能把陶湛给你吗还有,你兄弟应该和陶家无关,谅他们没这个胆”

关于黄勇的下落,黄祖已有些绝望了,他前天派人去江东,要求赎回儿子,假如黄勇不在江东,那么就是刘璟说了假话。

黄祖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次子已死在刘璟手中,否则刘表怎么会不提此事,那只有一个解释,他已经看到了儿子的人头。

黄祖脸色阴沉如水,半晌,又冷冷道:“和陶家换粮食并不代表饶了他们,陶家再有船只出现,给我继续扣押”

这时,远处一名士兵奔来,上前单膝跪下禀报,“启禀太守,阳新县有紧急情报传来。”

士兵将一份情报呈给黄祖,黄祖展开看了一遍,忍不住笑了起来,“刘璟用蠢货去剿匪,结果被打得屁滚尿流,那个廖化三战皆败,七百守军只剩下两百人,阳新县快保不住了。”

黄射沉思片刻,又问父亲:“那么阳新县向刘璟求援了吗”

“怎么没求,连发三次求援书,若阳新县丢了,他刘璟怎么向刘表交代”

黄祖心情特别好,他就恨不得这些土匪索性连柴桑也一并攻下,黄射却比较阴沉,他又想了想,吞吞吐吐道:“父亲,我感觉这里面有机会。”

黄祖顿时醒悟,他重重一拍额头,“他娘的,我怎么没有想到”

他随即命令左右道:“速去把周郡丞找来见我。”

周家又安静了一段时间,其间刘璟特地来拜访过周家,表示愿意和周家和解,也准备安排周家子弟进入柴桑官场,但家主周谷只表示,周家无意涉足官场,对刘璟的拜访表示感谢,姿态做得很足,但彼此的关系却没有实质性的改善。

然后双方都平静下来,刘璟再没有找过周家,而周家也异常低调,禁止子弟从事一切公共活动,整个周家就仿佛在柴桑城消失一般。

但这只是在柴桑城的平静,事实上,周谷一直和兄弟周并保持着暗中往来,将柴桑城发生的情况及时送去武昌,周谷清楚,周家的利益在武昌,在黄祖身上,他和刘璟只能是敌人。

房间里,周鑫叹了口气说:“家主,那个陶群现在变成废物一般,整日里酗酒,我已找不到他,而且他也不肯再反对陶胜,令人失望。”

“这件事可以理解,陶胜勾结刘璟把他儿子打成重伤,他岂能再有勇气,我倒是关心他有没有把我们供出去。”周谷负手站在窗前冷冷道。

“大哥请放心,我已确认过,他说信已烧掉,就当什么事没有发生,我相信他虽然不敢得罪刘璟,但同样也不敢得罪黄祖,从现在的情形看,刘璟对周家没有任何监视,说明他还没有产生疑心。”

周谷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稍稍安心之处,上次刘璟来拜访后,他以为刘璟会派人监视周家,但他们仔细观察几天,周家外面并没有任何可疑人物。

如果刘璟怀疑周家,就算不对周家动手,监视也一定会有,这说明刘璟忙于掌控柴桑,还顾不上黄祖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