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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不少人在情急之下仓促跳江。

刘璟早有准备,当他下令的一瞬间,他抽出了弓箭,张弓搭箭瞄准桅杆上的旗手,弦一松,一支狼牙箭嗖地射出,劲力强劲,桅杆上的旗手惨叫一声,从桅杆上重重摔了下来。

趁敌军主船慌乱之时,刘璟当即令道:“全速前进,冲过拦截”

五艘大船并列着向西北突围,荆州水军乱作一团,主船上大火迅猛燃烧,船帆也点燃了,整艘大船都变成了火船,大火吞没桅杆,士兵们纷纷跳水,一些来不及跳水的士兵在船上哭嚎,惨死于大火中。

张允跳水及时,逃脱了一命,他奋力向另一艘大船游去,这时,后面士兵发一声喊,“校尉当心”

张允回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船开始倾斜,带火的桅杆断裂,如山一般向他劈头砸来。

情急之下,张允猛地下沉,啪的一声巨响,桅杆重重砸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浪花,大船也沉没了,卷起巨大的水涡,将十几名士兵一同卷进江底。

主船上的突然火起,令四周战船为之惊恐,皆不敢靠近刘璟的船只,他们想到了江东大军之败,听说就是败在火上。

刘璟战胜江东军的威望给荆州水军带来了巨大的震慑,加上张允没有发出作战旗令,荆州水军皆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地望着五艘战船从两支船队中间驶过。

当张允上了另一艘大船,他这才发现,刘璟的船队已经冲破了荆州水军包围,向西北方向驶远,变成五个小黑点。

“都是一群白痴,混蛋”张允气得破口大骂。

许都,夜色深沉,一名身影匆匆在街角行走,他很快来到一座大宅前,走上台阶,大宅门下的死气灯笼发出昏暗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此人正是兵败失踪的黄射。

江夏兵败,黄射并没有逃往南郡或者襄阳,他对荆州早已心灰意冷,而江东更是不能去,左右思量,他便逃到了许都。

他看一眼门牌,牌子上写着国明亭侯府,这里是曹洪的府邸,曹洪在两年前曾任汝南太守,那时黄氏父子和他打过交道。

黄射也知道曹洪此人会收贿赂,因此他专门求曹洪帮忙引荐,两天前已经来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上门,却是曹洪派人来找他,令他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黄射对门房拱拱手,“请转告曹公,黄射求见”

门房进去了,半晌一名管家出来笑道:“黄公子请吧我家将军在书房等候。”

黄射跟着管家进了府,一直来到曹洪书房前,管家禀报,“将军,黄公子到了。”

“进来”

屋子里传来曹洪的声音,声音威武有力,黄射进了书房,房间里光线明亮,只见曹洪年约三十余岁,长得威猛强壮,身着一件宽身麻衣,裹着头巾,手执一卷书,他虽然是曹军名将,却同样是文武双全。

黄射慌忙上前施礼,一躬到地,“参见曹公”

“不要叫我曹公。”

曹洪摆了摆手,他不喜欢这个称呼,这个称呼是对他兄长的不敬。

黄射慌忙改口,“参见曹将军”

“请坐吧”

黄射忐忑不安坐下,刚要开口,曹洪却笑道:“我今天已经见到丞相,把你的事情告诉了他,丞相很感兴趣,让我明天上午带你去见他。”

黄射大喜,连忙行一拜礼,“感谢曹将军大力引荐。”

曹洪眯眼一笑,“不用客气,我们之间还是有点交情的嘛”

黄射听懂了曹洪的意思,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双白玉,放在小桌上,推给了曹洪,“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将军笑纳。”

曹洪眼睛很毒,见白玉晶莹细润,没有一丝瑕疵,是极贵重之物,他心中笑开了花,都说黄祖藏宝,果然不错,他立刻温和地说:“你放心,我会极力替你美言,一定会让你在许都任职。”

“多谢将军,不知明天见丞相,晚辈需要注意什么”

“也没什么,礼数充足,另外丞相问什么,你照实回答就是了,不过我先警告你,丞相可不好骗,你若说谎,那就是你咎由自取了。”

“晚辈明白了”

黄射和曹洪又说了几句,这才告辞而去,离开曹洪府邸,黄射心中激动难平,他走到许昌河旁,久久凝视着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河水。

黄射之所以放弃荆州而转投曹操,是因为他知道,曹操大军迟早会南下,等曹操攻灭江夏,一定会让熟悉江夏的人来担任江夏太守,如果他被曹操器重,那江夏太守就非他莫属了。

这一刻,黄射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仿佛看见了荣耀归乡的一幕,他仿佛看见刘璟被绑缚着跪在他面前,由他亲手处置,想到刘璟将得到陶湛,黄射心如滴血,牙关慢慢咬紧了。

曹操返回许都也刚刚半个月,河北大战正酣,自袁绍去世后,其长子袁谭和三子袁尚为争夺正统继承权大打出手。

袁谭被袁尚大军围困于平原,内外交困,被迫派辛毗向曹操求援,曹操趁机进兵,于十月兵至黎阳,袁尚被迫撤军,袁谭遂投降了曹操,曹操为子曹整聘袁谭之女为妻,班师返回许都。

房间里,曹操正和谋士郭嘉商议平河北,郭嘉年约三十余岁,容貌清秀,目光湛然,儒雅俊秀,卓尔不群,只是身体略显单薄,在光线暗处,就会发现他暗藏着一种病态。

郭嘉是曹操的四大心腹谋士之一,出任军师祭酒,极受曹操器重,一般他和曹操谈话时,曹操都会倾耳聆听,但今天郭嘉却发现曹操显得有些心绪不宁,几次在谈到袁尚时走了神。

“主公在想什么”郭嘉停住了谈话,微笑着问道。

曹操惊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礼了,他歉然笑了笑,“我在想荆州之事,奉孝请接着说。”

郭嘉对曹操了解甚深,他知道主公的心已不在河北之上,多说也是枉然,他便话题一转,笑道:“那我们就谈谈荆州。”

这句话使曹操精神一振,呵呵笑道:“奉孝知我啊”

倒不是曹操不关心河北,只是因为他刚从河北班师,河北局势已经在他掌控之中,就像知道了一个故事的结局,他对这个故事的兴致也就淡了几分。

相反,前两天他得到了江夏大战的详细报告,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强烈兴趣,尤其是刘璟的卓越表现,令他赞叹不已。

郭嘉微微一笑,“主公这两天总对人提起刘璟,颇有感概,似乎又有了爱才之心。”

曹操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我自诩看人深透,在两年前初见此子,我便感觉他非同寻常,居然能骗过于禁,而且胆大心细,极有计谋,竟然能从我眼皮底下逃走,他就知道他在荆州绝不会默默无闻,果然,占柴桑、败东吴,吞并江夏,颇有王者风范,这才短短两年时间,奉孝,我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