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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泉泪水流了出来,“父亲受辱自尽而亡,我能瞎编吗”

曹均默然,良久,他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们出城,但你要保证我和你大姊安全。”

“没有问题。”

旁边李孚一收匕首,虽然不再压住他咽喉,却顶住了他的腰眼,曹均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心中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对外面的侍卫令道:“你们就不用去了,后天再来接我。”

侍卫们纷纷回府,马车启动,在几名张府家将的护卫下,向外城驶去。

贾府已收拾好,准备了两辆马车,给妇孺和孩子们乘坐,贾玑和刘敏,以及十几名手下则骑马等候在张绣府的后门处,所有手下都换上了曹军的盔甲。

两支队伍合并在一起,浩浩荡荡向南城门驶去,李孚已换乘马匹,冒充曹均的侍卫长,此时几名公孙康的探子已抓住,城内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夜已深,城门也自然关闭了。

三国时代可不是后世,还有什么夜生活,入夜后,几乎都要人人回家,尤其到了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大部分人家都已吹灯睡觉,枕着八百暮鼓声进入梦乡。

此时两更已过,已近三更时分,邺城内一片漆黑,几乎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灯光,大街上更是空无一声,格外寂静,偶然传来野猫的叫声,随即消失在远方。

三辆马车辚辚而行,二十几人骑马护卫左右,李孚一马当先。他脸上虽然表现得若无其事,但看得出他眼中的紧张。

虽然他得到一支曹丕的调兵令箭,又有曹均自愿跟随,看似有点依凭了,但李孚心里清楚,他们能否出城,实际上只有两成的把握,这可不像他们白天时可以靠贿赂入城,稍有不慎就功亏一篑。

离城门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城门旁插着两支火把,在黑夜中闪烁中赤红色,俨如夜鬼的两只眼睛,在血盆大口般的城门两边显得格外诡异。

马车车轮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远,已经惊动了守城门的士兵,几十名蜷缩在墙根角睡觉的士兵纷纷站起身,疑惑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马车队。

“是什么人”

一名屯长飞奔上前,大声喝道:“城门已关闭,夜间不准出城”

为首李孚催马上前,迎头就是一鞭抽去,“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屯长躲得快,这一鞭没抽到脸上,狠狠抽到他肩膀上,痛入骨髓,但也把他的气焰抽没了,这里可是邺都,有无数的王公国戚,万一真是什么大人物,可不是他惹得起。

屯长连忙点头哈腰道:“小人只是例行公事”

李孚取出令箭握在手上一横,“奉少主公之命,送七公子紧急赶赴去许都,尔等速开城门”

屯长有些懵了,哪个七公子他快步上前,看了看马车,这时车帘打开,露出曹均的脸,他只觉腰间一阵疼痛,只得装模作样地拉长声音,不悦道:“是我连我都认不住吗”

当守门军最大的觉悟就是要认识人,尤其是权贵,千万不可有遗漏,曹均是曹操之子,属于第一等要谨记的人。

屯长立刻认了出来,连忙躬身施礼,“小人真是瞎了狗眼,这就开城门。”

他一挥手,“开城门”

城上士兵吱嘎嘎开启了内城门,再过去是瓮城,要出了外城门才算出邺城,众人都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开门了。

但李孚却感觉到有些不妙,因为这名屯长行事不合常理,就算是曹均,他也应该来验一验令箭,也不是什么害怕慌张,做城门官,什么人没见过,不至于被一个曹均吓得手足无措。

李孚在进城门时,迅速瞥了一眼,只见那名屯长对一名士兵低声嘱咐几句,士兵便飞奔而去。

李孚忽然明白过来了,这些守门军官一个个奸猾似鬼,表面上恭敬,不得罪人,可实际上他只开内城门,众人还是得等候在瓮城,效果一样。

果然不出他所料,外城门没有开启,众人被堵在瓮城之内,李孚再去找那个屯长,那人却影子都不见了。

一名士兵解释道:“屯长去找负责外城门的军官了,请稍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将领带着一队士兵疾奔而至,这让李孚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认出来人正是今天的当值大将夏侯尚。

但现在他们已经进了瓮城,也就是进了瓮中,要么失败全部被抓,要么成功出城,再没有第三种选择,能不能从瓮中成功出去,就在此一举,尽管失败的可能性此时已占了八分,但毕竟还有两分运气。

李孚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夏侯尚成功抓获了五名辽东探子,刚刚送去内城军营关押起来,他本想休息一阵子,但他听到一个消息,张绣出事了。

他不知张绣出了什么事,急忙赶来查看,还没赶到张绣府邸,便接到了一名士兵禀报,曹均要出城,似乎还带着家眷。

夏侯尚心中惊讶,这么晚曹均出城做什么,他不及细想,又调头向南城奔来,正好拦住了曹均一行。

李孚上前,在马上躬身施一礼,“启禀夏侯将军,七公子有急事要连夜赶去许昌,已经征得少主公同意,这是少主的调兵令箭。”

夏侯尚接过令箭看了看,不是伪造,确实是曹丕的金翎令箭,不过夜间开城门必要曹丕的金牌才可以,难道他们不知道还是曹丕忘记了

忘记是绝对不可能,夏侯尚略一思忖,他大概明白了,估计是曹丕不想破例,但又碍着面子,不好不答应,所以只给一支金令箭,让自己看着办。

他又瞥了一眼李孚,微暗的火光中,只觉此人似乎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夏侯尚确实见过李孚,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情,早已淡忘了,他还以为李孚是曹均的侍卫长,自己肯定在曹均府见过此人。

夏侯尚没有把李孚放在心上,他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对曹均拱手笑道:“七公子怎么会夜里出门,路上可不安全啊”

他又看了看后面马车,又笑着补充道::“还带着家眷。”

曹均做梦也想不到,后面两辆马车里竟坐着贾诩的老母妻儿,他还以为是张绣的妻女,而贾玑化了妆,和侍卫们混在一起,黑暗中根本认不出。

他只是歉疚于兄长逼死张绣,想帮张泉一把,将张绣家人送出去避难,以免被长兄栽赃谋反而收监。

曹均很了解兄长,既然逼死了张绣,他必然会想办法给张绣罗织一个罪名,以给父亲交代,那么蓄谋造反便是最好的理由。

更重要是,他是曹丕之弟,他怎么面对妻子和张家,不让自己被牵连进去,那么尽一切可能帮助张家,也就是他能做的事情了,其实不需要匕首顶腰,他也会尽力而为。

曹均冷冷道:“我有父亲交代的急事,必须立刻去许昌,拖延到明天,你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