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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群笑道:“以刘璟的身份,他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低智无能之事,扣押公子为人质,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丞相会让什么利益给他丞相心里很明白,所以才放心让公子出使,其实这也是丞相给刘璟的一种姿态,表现出了诚意,公子明白吗”

“世叔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以前都是懵懵懂懂,上次被父亲狠狠责骂,我才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事理了。”曹植叹了口气道。

“那是因为丞相对公子寄托了很高的期望,公子可别让丞相失望啊”

曹植点了点头,“世叔说得对”

这时,馆丞飞奔而来,在堂外急声道:“陈先生,曹公子,我家州牧来了”

曹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显得颇为紧张,后面陈群慢悠悠站起身,笑道:“公子不必紧张,他只是来探望我们,不会谈正事。”

曹植顿时醒悟,哪有在贵宾馆谈正事的道理,他见陈群神情淡然,从容不迫,心中不由有些惭愧,也尽量平静下来,这时,刘璟快步走进了院子,老远笑道:“出门巡视秋收了,怠慢了陈中丞和植公子,莫怪莫怪”

陈群眼睛笑眯了起来,刘璟心中果然有数,知道自己是主使,曹植才是副使,要知道官方的文牒上是曹植的名字在前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确实很省力。

陈群走上前,躬身施礼道:“州牧视察秋收是大事,是我们来的时机不巧,应该是我们致歉。”

“我们不必再彼此道歉了,请吧”刘璟一摆手笑道。

第596章讨价还价

刘璟快步走进大堂,他向曹植也微微拱手施一礼,他心中有些好奇,曹植到底有没有告诉曹操衣带诏之事以曹操的性格应该不会无动于衷,难道曹操真以为能阻止自己的北上吗所以才不屑一顾。

曹植干咽一口唾沫,心中有些紧张,如果上一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刘璟有些轻视,那么这一刻他已经感到了刘璟的强大压力,可能就在几句话之间,就能决定万千人的性命。

曹植也向刘璟行一礼,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陈群身后,刘璟感觉到了曹植的微妙变化,笑了笑,招呼陈群和曹植坐下。

“今秋北方的收成如何”刘璟关切地问道。

“秋收还不错,但夏天小麦不行,今年麦子是小年,应该南方也一样吧”

“确实,小麦夏天收成不行,比去年减产两成,所以益州和荆州上下都格外关注秋收。”

“北方也一样,长公子已经去河北视察秋收了,大部分官员也出门帮助秋收,农耕是国家之本啊”

两人寒暄几句,陈群取出一方钮印放在桌上,又将一只卷轴递给刘璟,“这是圣上给州牧的诏书,礼仪从简吧”

礼仪从简是指不用沐浴更衣、摆设香案接旨,但刘璟还是向诏书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收下了诏书,他慢慢打开,竟然是正式封他为益州牧的诏书,而且还加封他的女儿刘珠为武昌县主,这着实让刘璟感到意外。

封他女儿为县主,可以说是曹操为了笼络他,那么直接封他为益州牧又是什么意思呢刘璟立刻明白了此中深意,就是接受他衣带诏换益州牧的方案,只是曹操先表现出诚意,主动封他为益州牧,至于给不给衣带诏,就看他刘璟是否愿意配合了。

看到这,刘璟目光锐利地迅速瞥了一眼曹植,只见曹植满脸通红,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和自己对视,十分心虚地低下了头。

刘璟若有所悟,微微对陈群笑道:“圣上对我的关心,令人感动啊请陈中丞替我转告对圣上的谢意,等时机成熟,我会去邺都觐见圣上。”

这一次曹植听懂了,刘璟明着是说圣上,实际上指得是自己的父亲,曹植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他有了一种登堂入室的感觉。

陈群却客气两句,并没有把话题向正事上引,这时,刘璟又问道,“我听说陈中丞极力主张恢复肉刑,我很感兴趣,能否请中丞给我说一说”

陈群主张恢复肉刑,废除鞭苔之刑在朝廷引起极大争议,曹操也一直迟疑不决,使陈群遭受很大的压力,没想到刘璟却很感兴趣,陈群顿时有一种知己之感,笑道:“难得州牧愿意一听,我就简单说一说。”

“我愿洗耳恭听”

陈群沉吟一下道:“我父亲以为废除肉刑而增加鞭笞之刑,本是出于仁心恻隐,但结果却令犯案者更众,这就是所谓名轻而实重,刑法轻则使人民更易犯罪,且屡教不改,残毁他人身体虽不合理,但可以保护无辜之人。

若能复用古刑,使犯淫者下蚕室,犯盗者刖其足,如此他们就永无淫放穿盗的可能了,虽然天下罪恶不能悉数殄灭,但至少害人者不能一再犯案,同时震慑犯罪,所以书经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民不畏惧严刑峻法,哪里会有德行产生,古今亦然。”

刘璟点了点头,“中丞说得极是,刘璋羸弱十几年,刑法宽怀,导致巴蜀之地民风骄浮,民不畏法,道德衰败,非严刑峻法不能改变,若中丞有意,能否替我写一文复古刑之道,我很愿意尝试施行。”

陈群大为高兴,虽然刘璟是他们敌人,不过刘璟愿意采用他的治国之道,还是令他感到十分鼓舞,他欣慰地捋须道:“我回去整理一下,把我父亲和我的一些律法思想录一份副本,让人送给州牧。”

这时,曹植在身后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陈群要注意立场,陈群回头微微笑道:“公子不必紧张,我自会和丞相谈一谈此事,以丞相的雅量,相信他会同意。”

刘璟也笑道:“看来植公子也不太了解自己父亲啊”

曹植脸一红,勉强应道:“这次我与陈中丞奉父亲之命出使益州,有使命在身,应该以公事为重,办妥了公事,再谈私事,岂不是更加有意义”

曹植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公事谈不拢,私事倒谈成了,就有点以私废公了,这样回去不好交代。

刘璟和陈群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植公子说得也对,律法之事,以后再谈吧”

刘璟又他们寒暄几句,始终没有谈正事,他又命馆丞安排好食宿,这才起身告辞了。

送走刘璟,陈群和曹植回到大堂,陈群见曹植始终笑颜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便笑道:“公子不要太紧张了,此次谈判的结果丞相心里明白,不会有什么突破,我们没有压力,放轻松一点。”

曹植愕然,“既然明知不会有结果,那来谈判做什么”

陈群淡淡一笑道:“这就是政治,打归打,谈归谈,不能因为两军交战就撕破脸皮,公子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自己和对方留一点余地,丞相并不想和刘璟撕破脸皮,只有这样,将来才会有谈判的可能。”

曹植默默点了点头,凡事要留一点余地,他渐渐有点明白了。

回到将军府,刘璟立刻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