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沉吟道:“这要看我以什么身份来策反他们。”
郑榭道:“假若你是四大门阀或者瓦岗寨、江淮军这种势力的谋士,那又如何”
李靖在四位执事脸上扫过,笑道:“我若是这几家势力的谋士,只需派一能言善辩之士,根本不需付出任何代价便可策反其中至少一人。”
郑榭道:“假若你是李密或者杜伏威,你想不想拿下飞马牧场这块宝地。”
李靖道:“做梦都想”
在坐几人听着郑榭和李靖的一问一答,脸色一直在变化,到了最后,更是觉得毛骨悚然,好像有利刃悬于头顶。
郑榭的视线在几人的脸上扫了过去,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好像已经发现了什么似的。
陶叔盛一拍席案,怒道:“阁下在此危言耸听,扰乱人心,究竟有何图谋”
“我又没说你是内奸,你这么激动干嘛。”
郑榭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让他心中一颤,又道:“场主觉得在下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商秀珣虽然认可他这种阴谋论,但在此刻却绝不可以露怯,否则定会让飞马牧场军心大乱,人人自危。
她好整以暇地道:“阁下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我相信几位执事的为人,绝不可能投敌叛变,出卖牧场利益。”接着又转移话题,道:“在商言商,阁下既然想要和牧场寻求合作,还是亮出筹码吧。”
郑榭轻轻一笑,他知道刚才的话已经达到目的,接着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商场主觉得杨公宝库的消息能值多少银两”
“杨公宝库”四字一出,如炸弹般落下,让列坐之人脸色皆变。
商秀珣的秀眸中精光一闪,说道:“阁下便是在历阳惊走宇文化及,救下罗刹女之人。”
郑榭道:“场主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看来牧场也不是封闭无知,全无防备。”
商秀珣仅是震惊了一霎,便迅速收敛心思,道:“且不说阁下是否真的知道杨公宝库的消息,即便是真的,飞马牧场要来有何用”
郑榭笑道:“场主可真是一个奸商,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压价。杨公宝库虽然对牧场无用,但这个消息若是放出去,舍得出价的人定然不少。”
商秀珣漠然道:“空手套白狼的手段谁都会用。”
郑榭道:“也好,我就先给场主看点干货。”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签,张手一抛,纸签便如长了翅膀的蝴蝶一般,慢悠悠地飞到了商秀珣的面前。
看见这一手,列坐之人不由动容。
虽然他在刚开席时便让商震吃了个暗亏,但却不是实打实的功夫,到底让人不是那么信服。
这一手虽然看似简单,但却需要对内力的绝对控制,若无宗师级的手段,很难办到。
商秀珣将信签抓到手中,打看一开,只见上面写着:“飞马牧场执事之中已经有人是敌方内奸,场主若是不信,可以将不同的消息单独告诉他们,内奸定会与幕后主使联系,设法取宝。到时,谁是内奸即可一目了然。”
“原来”
在这瞬间,商秀珣的心思万变,张口叫出了两个字,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又迅速收声,好像真的知道了杨公宝库埋藏的地点。
接着,她内力一吐,将纸签震成碎末。
这姑娘的演技精湛,绝不逊于她的武功。
郑榭不由笑道:“看来场主已经确认了在下这个消息的真假。”
商秀珣道:“阁下想要拿这个消息换什么”
郑榭自信地道:“在下的要求不高,只要场主暂停与周边势力的交易,这五个月不再向外卖出战马便可。”
商秀珣道:“就是如此”
郑榭道:“就是如此。”
商秀珣道:“好,我答应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鲁妙子
从郑榭所住的小院出去,往左走便是商秀珣的飞马园,往右走便是牧场的后山。
穿过月洞是后花院,院中的风景有一种独特的韵味,会让人产生一种对闲逸生活的向往之情,生出隐居山林之心。
出了后花院,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天然山谷,有一道瀑布自山石上奔流而下,转过这片山石,便能在地势险要的半山坡上看到一幢两层小楼。
郑榭便站在小楼前,静静地赏着此地的风致,过了片刻,忽然开口道:“客已临门,老先生不请我上去一叙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楼阁中传出来:“我见贵客沉溺于山水,不忍打扰。既然要见老夫,便请上来吧。”
郑榭拾级而上,来到客乐窝的二楼,对着站在窗台前的老者道:“在下郑榭,冒昧来访,还请前辈见谅。”
鲁妙子转过身来,道:“老夫鲁妙子在此隐居三十年,鲜少有客来访,小友能来到这里,也是一种缘份。”
郑榭打量了鲁妙子一眼,此人身材挺拔,穿着一身宽大的长袍,其面容古朴,鹰目深隧,却透露出一种看透世间名利的沧桑、忧郁的感觉。
这是一个曾经叱咤风云、恃才傲物,现已人到暮年的老人。
郑榭心生敬意,道:“鲁老可有什么心愿和未了之事,在下虽然不才,却也不吝一己之力。”
鲁妙子道:“小友请坐,尝一尝老夫亲手酿的六果液。”
郑榭自斟自饮了一杯,便停了下来,道:“果然是世间美味,可惜在下不懂品酒,喝多了浪费鲁老的珍品佳酿。”
鲁妙子凝神打量了郑榭一阵,赞叹道:“小友的天赋才情已是老夫此生仅见,即便是老夫的挚交好友向雨田,在这个年龄也比小友逊了三分。当今天下,若是有谁能窥见武道尽头,小友当是不二人选。”跟着又叹了一声,道:“老夫虽然涉猎甚广,但却没有一项能登临极境,最终浪费了大好年华。当初老夫若是专心于武学,也不至于会有今日的下场,一世英名,一朝丧尽。”
郑榭道:“我看出鲁老有严重的内伤,不知在下能否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