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启动,王轻语和三个孩子都哭了起来,“夫君保重”
“爹爹,一定要来接我们回家。”
李臻奔到一座小山丘上,挥手向家人告别,马车越走越远,三辆马车在一百五十名骑兵的护卫下渐渐消失在远方。
“将军,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一名亲兵低声劝道。
李臻点点头,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回去”
他率领数十名骑兵,风驰电掣般向长安城疾奔而去。
不多时,众人又从西平门进了城,但李臻刚进城,迎面便奔来几名骑兵,为首正是赵秋娘,她急道:“将军,我到处找你。”
“发生了什么事”
赵秋娘将李臻马缰绳拉到一边,低声对他道:“找到那个胡僧的下落了。”
李臻大喜,“在哪里”
“就在安仁坊内,我的几名手下在那边盯着。”
李臻立刻对众人道:“下马,去安仁坊”
安仁坊不远,只有两里的距离,李臻担心马蹄声惊扰了目标,便让两名手下牵马等候,他则率领数十名亲兵向安仁坊奔去。
坊门拦不住他们,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座占地约二十亩的大宅前,一名隐卫奔来禀报道:“启禀大将军,那名胡僧住在后院。”
李臻点点头,对众人道:“大家翻墙进去,小心一点,遇到巡哨,直接一刀宰了。”
虽然李臻不知道上官婉儿为什么让他找这个叫做慧范的胡僧,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
数十人没有遇到任何巡哨,很快便进了内宅,将一栋大房子包围了,李臻将后窗纸捅开一个洞,眯眼细看,依稀看见床榻上有两人在睡觉,鼾声如雷。
这时,一名隐卫笑道:“大将军,让卑职来对付他们。”
他点燃一根迷香,伸进了窗洞,过了一会儿,迷香烧掉一半,里面鼾声也渐渐停止。
“好了”隐卫笑道。
李臻大喜,一挥手,众人撬开房门,冲了进去
哗一盆冷水浇在胡僧头上,昏昏沉沉的胡僧一下子惊醒了,这是一名天竺胡僧,五十余岁,长得精干矮壮,头上没有一根毛发,赤着上身。
他抬头看了一眼李臻,吃惊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他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你就是慧范”李臻冷冷问道。
“你们放开我,我是你们皇帝御封的秘喜法王,你们胆敢无礼,一个都活不成。”
李臻拾起桌上一只红盒子,这是在胡僧行李中发现,里面是红的药丸,一共十二粒,“这是什么药”
胡僧呵呵笑了起来,“这是准备明天送给你们女皇帝的秘喜丸,少一颗,就拿你们一颗人头来抵”
啪李臻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冷冷问道:“吃这个药会有什么后果”
胡僧满脸愤恨,扭头不睬,这时赵秋娘笑道:“将军,把他交给我们,一刻钟之内,我会让他什么都说出来。”
李臻点点头,赵秋娘吩咐手下,“把他拖进里屋去”
几名内卫士兵如狼似虎般将胡僧拖进了里屋,只片刻,里屋传来一阵阵惨叫,胡僧哭喊着哀求道:“饶了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多时,赵秋娘满脸凝重地走出,低声对李臻道:“到外面去说。”
李臻跟她走到外面,赵秋娘叹了口气,“圣上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李臻大吃一惊,“为什么”
“就是那个秘喜丸,那是一种催情之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圣上用了整整一年,从前天开始,她一次要服用六丸,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疯狂状态,胡僧说,如果到了这个程度,那最多还有十天的性命。”
李臻半晌没有说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破局,因为张氏兄弟知道圣上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他们疯狂地要夺权,要杀死自己,不惜两头下注,让太平公主和武三思自相残杀。
“将军,怎么办”赵秋娘担忧地问道,
李臻想了想道:“你把胡僧带走,做出他是自己逃跑的假象,我去找相王。”
赵秋娘转身去安排,李臻心急如焚,率领众人翻身上马便向相王府奔去,但只奔出不到百步,他心念一转,又对众人道:“去明义坊”
李臻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找李旦的时候,他必须先找到张柬之,和他商量应对之策。
时间已经到了一更时分,大街上再无一个人影,只偶尔会看见几只觅食的野狗在追逐、撕咬,张府大门前也是一片漆黑,两盏死气灯笼全灭了,似乎连门房也睡着了。
一名手下上前敲了半天,大门上才开了一扇小口,只见门房睡眼惺忪地问道:“是谁啊”
“去禀报你家相国,就说李大将军有急事来访。”
“这么晚了还来”
门房嘟囔一声,因为是大将军的缘故,他不敢拒绝,只得起身去禀报老爷,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一条缝,张府管家出来拱手笑道:“让大将军久等了,请进吧”
李臻带着手下进了府门,他让手下在门房处休息等候,他自己跟着管家向贵客堂走去。
“大将军,很抱歉,本来应该是相国公子来迎接,因为公子正好下午有事外出,没有回来,所以失礼了。”
“无妨,你家老爷起来了吗”
“应该在穿衣服了,请稍坐片刻。”
贵客堂的灯已经点燃了,李臻坐下,一名小丫鬟端来一杯热茶,大约等了一刻钟,只见院子里重重传来一声咳嗽,穿着常服的张柬之缓缓走了进来,“让大将军久等了。”
李臻连忙起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