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
“三木。”
“我在这里。”
声音缥缈得像是幽远的梦境。
四周的黑注入到眼眶当中,什么都看不见,唯一能听见的,就是呼啸流动的海水。海水是黑的,但奇怪的是,不管我们怎么挥动手臂,也感觉不到海水的存在。
好像,我存在于某个神秘的空洞当中。
“老高,你在哪里?”
“我在——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但我不能辨别你到底在那个方位,这里,好像根本就没有方位,你能感觉得到吗?”
“我也感觉不到。这里,好像一个凝固的时空。”
“凝固的时空?”
我惊惧了。
如果这里真是一个凝固的时空,那这里,就应当是另一个禁制。
连环禁制?
“不,这应当是另一个禁制?”
“另一个禁制?”
“这个禁制,如果我估料得不差,应当是外面那个禁制的延续,不然,我们也不会什么都感觉不到。这里,也许是另一个时空,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空间转移。”
“空间转移?”
三木的话声,在我的耳朵里嗡嗡地响。
但我感觉不到他在哪里。
他也感觉不到我在哪里。
我们,就像梦境中的两个可怜虫,彼此之间虽然可以互通信息,但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彼此之间到底存在在哪里。我感觉,这里就是一个充满了死亡诱惑的时空,来到这里,就等于远离了自己的生命。
远离了自己的生命?
生命一旦远离了自己,那自己还算是活物吗?我不知道,但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你分别往四周各打一拳。”
“为什么?”
“看看能不能据此找到方位?”
“以拳探路?”
“先打四拳试试吧。”
“要是不行呢?”
“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拳头迎着黑暗打了出去。
东一拳,西一拳,南一拳,北一拳。
东南西北,我是这样想的,但打出拳头的三木,却感觉打的是某一个点。某一个点?当三木把这一感觉告诉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由懵了。
拳打四方,位置却集中一个点上。分明,这里没有方向感。这里的空间,原本就是凝固的空间,也只有在凝固的空间当中,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感觉如何。”
“什么都感觉不到。”
话声中透着无奈与苍凉。
“这里的空间,好像死亡一般,根本就弄不出什么动静。拳头打出去,感觉就像打的某一个点。而我的身体,感觉在动,但结果却是,我似乎连动也没有动过一下。才开始,就结束,这是什么界面啊?”
“界面?”
“我想,这里应当就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界面。也只有在这个鬼地方,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如果我们离不开这里,那我们,就要成为这里的永恒禁制。”
“永恒禁制?”
三木的话点醒了,这里,也许就是受到禁制控制的永恒界面。过去,对于这一说法,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因为我始终认为,这样的地方不存在,但从眼前的处境来看,界面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