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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有些着急道:“陛下之所以让我们保护高广宁,就是怕有人作梗,杀了他激怒夏侯阀”顿一顿,他压低声音道:“现在看来,陛下的担忧一点都没错,我们不能让那暗中捣鬼的家伙得逞啊”

“夏侯霸精明绝顶,岂会猜不出缉事府对高广宁没有恶意再说,我们抓高广宁干什么难道他知道的事情,会比缉事府还多”左延庆却依然摇头道:“何况就算你不去说,夏侯阀也会探听到你这番担忧,何必多此一举没必要,没必要”

说完,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甫庆,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一代不如一代”然后便离开了内院。

林朝赶忙满心忐忑的追出来,抓紧表态道:“卑职一定尽快找到高广宁的下落”

“还找什么”左延庆冷笑一声道:“估计他这会儿,早就化成灰了”

“那”林朝感受到左延庆对自己浓浓的失望,一边擦汗,一边小心道:“就追查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

“查吧”左延庆面无表情道:“你打算怎么查”

“这”林朝登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他一时哪知道该从何查起

左延庆叹了口气,抱着他的黑猫坐上马车,这才缓缓说道:“从那本账册查。”

“对对,从账册查”林朝赶忙使劲点头道:“那暗中对付高广宁之人,肯定和抓他的那伙人,有密切的联系”让左延庆这一点,他登时茅塞顿开道:“而且,据皇甫庆所言,那伙人里至少有两个宗师,这样查找的范围可以大大缩小”

“嗯”左延庆深色稍缓,拍了拍马车的窗棂,那通体漆黑的马车,便缓缓驶离了缉事府。

车厢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只有那双绿油油的猫眼在闪烁。左延庆轻轻拍了拍大黑猫的脑袋,叹气道:“儿啊,你是不是也很不满意”

大黑猫喵了一声,似乎很是赞同。

“所以说,人啊,就不能有私心,不然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左延庆又叹了口气。

林朝是左延庆一手调教出来的接班人,各方面能耐都还算过人,唯一就是在做判断时,似乎迟钝了一些。总是要让人点一点,才能把事儿想通透。左延庆暗自反省,也许当初自己太过大包大揽,让他凡事都要先听自己怎么说,然后才能茅塞顿开。

原本左延庆以为,这是林朝怕抢了自己的风头,才装作后知后觉。但现在看来,丫根本就是慢了半拍,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虽然有些后悔当初选人时,只考虑到林朝好控制,却忽略了缉事府的提督必须要独当一面。但事已至此,左延庆也不能轻易的换人,只能继续窝火下去。

想到这,他不禁暗暗苦笑一声,看来今夜,又要失眠了。

今夜无眠的,又岂止是左延庆

位于洛北西北,紧邻皇宫的夏侯坊,在漆黑的夜色中一片静谧。唯有中央位置的夏侯阀祠堂凌云堂中依然亮着灯。即使在黑暗之中,只能看到这座天下第一阀的祠堂的轮廓,依然能清晰感受到它那气势磅礴,雄浑迫人的气势。就像一头藏身于黑夜之中,双目放光、择人而噬的雄狮。

凌云堂议事厅中,陈设富丽堂皇,地上铺着猩红的地毯,四壁悬挂着三十六盏宫灯,将整个议事厅照的亮若白地。堂上悬挂的一块高祖皇帝御笔亲题的鎏金匾额,上书功成华表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匾额之下,夏侯阀主夏侯霸大刀金马的端坐在正位上,两旁跪坐着他的兄弟、大长老夏侯雳,夏侯阀军师朱秀衣,总教头摩罗,以及他的长子夏侯不伤,侄子夏侯不破。夏侯阀的首脑人物,几乎大半在此。

夏侯霸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对夏侯阀的军师朱秀衣点了点头。

朱秀衣峨冠博带,双目狭长、美髯飘飘,举止潇洒、面容俊逸,一副风流名士的做派,在大玄朝的名声远远比不上夏侯四杰,但各阀高层都很清楚,他是夏侯霸的首席智囊,说一不二的夏侯阀主,对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就连不可一世的夏侯四杰,也要乖乖叫他一声朱先生。

虽然已是秋凉,朱秀衣却依然轻摇羽扇,见状微微颔首,然后对一众夏侯阀高层开口道:“已经查清楚了,傍晚时,缉事府的皇甫庆,带回来的那些尸首,就是高广宁的一众从人。不过高广宁并不在其中,据说是失踪了”

在座的皆是久经风浪、深沉大略之辈,闻言却都微微变色,他们终于知道,阀主为何将大伙儿深夜召集至此了。

“不过,根据咱们在缉事府的眼线所报,林朝似乎震惊无比,还大半夜的把左延庆请了出来,商量着要来跟咱们解释。”朱秀衣接着说道。

“解释什么”大长老夏侯雳和夏侯雷一样,都是夏侯霸的亲弟弟。但他和夏侯雷截然不同,自幼身上全无半分纨绔之气,一心修文习武,四十岁时进阶大宗师,一直是夏侯霸最得力的臂助。今年他刚刚五十二岁,虽然已经下了天阶榜,但那三个如日中天的侄子,哪个都不敢说能稳赢他

“解释说,他们是意图保护高广宁的,绝无加害之意。”朱秀衣缓缓道。果然如左延庆所言,根本不需要派人过来说明,夏侯阀自己就能探听到。

“可笑”夏侯霸的长子夏侯不伤,容貌和他的父亲十分相仿,但少了几分睥睨天下的雄霸之气。毕竟在狮群之中,只能有一只狮王存在。“之前还不是他们把高广宁整的身败名裂这会儿却又说是要保护他还能不能更可笑一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 晋级

夏侯坊,凌云堂,议事厅。

“其实并不矛盾。”听了夏侯不伤的话,朱秀衣却摇头微笑道:“之前陛下对付高广宁,是用他来敲打咱们夏侯阀。但敲打完了,咱们也认罚了,他又要担心,高广宁会出事,激怒咱们夏侯阀了。”

“他怎么能料到高广宁会出事”夏侯雳皱眉道:“就连咱们,事先也没想到这一点。”

“如果说,之前高广宁的案子,陛下并非始作俑者,而是因势利导,就很容易解释了。”朱秀衣缓缓说道:“那样的话,就是有人在暗中挑起咱们和陛下的争斗了。”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夏侯霸沉声问道。

“没有。”朱秀衣摇摇头,轻声道:“所以也不能排除,是缉事府贼喊捉贼,将高广宁擒去,既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来。又能分散咱们的注意力,让咱们对他的报复转向别处。”

“我觉得,这种猜测更靠谱。”夏侯雳拢着浓密的胡须,微微点头道。

“是。”夏侯不伤也随声附和。

“不败,你怎么看”夏侯霸将目光移向自己最器重的侄儿。

“一时间,侄儿也说不好。”夏侯不败轻声回答道:“但朱军师所说的两种可能,正与侄儿所猜测的相同。要么就是贼喊捉贼,要么就是真有人在背后捣鬼,至于到底是哪一种,还需要继续深入调查,才能做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