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坊门,不然说什么都白搭”陆伟冷声喝道。
“你们先退出百丈再说”谢洵使劲捶着墙头的青砖,只觉一阵阵急火攻心。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软弱可欺的陆阀,居然也敢在谢阀的头上动土了。
“先开门放人”
“你们先退”
墙上墙外双方各不相让,眼看就要形成死局。
这时,忽听一声号炮响处,大队金盔金甲的羽林卫,还有黑衣黑甲的缉事府官兵,浩浩荡荡从远处开来。
羽林卫指挥使皇甫康一马当先,飞驰到两军阵前,高举着皇帝金牌,朝两阀众人高声喝道:“传陛下口谕,在洛都擅动刀兵,以谋反论处”说着他狠狠瞪一眼最扎眼的陆伟,冷声道:“还不赶紧退下”
皇甫康那中气十足的暴喝声中,羽林卫滚滚而至,挡在了陆阀部曲和谢阀之间。
陆伟挠挠鼻子,将偃月刀丢给身后的族人,朝皇甫康和林朝拱拱手道:“皇甫大人、林提督,你俩可不能拉偏架,我们陆阀最年轻的地阶宗师,两位执事,还有若干族人,还被他们困在里头呢。”
“公爷,还是各退一步,开门放人吧”林朝抬头望向坊墙上的谢洵。
“既然陛下都惊动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谢洵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是驴倒架子不倒道:“但今天的事情,谢阀总不会就这样算了”
说完,谢洵挥挥手,让人打开坊门。
“狗崽子,滚吧。”谢举怨毒的看着陆云,咬牙切齿的放狠话道:“早晚要你好看”
“我不走。”陆云却在谢阀重围中纹丝不动,反而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抱臂道:“除非把那两个货交出来,不然我就在你谢阀长住了,也好早点让尊驾给我好看”
“你”谢举没想到陆云武功了得,说起话来还气死人不偿命。
谢阀众人更是气得纷纷破口大骂,恨不得脱下鞋来丢陆云。
“小杂毛,别嚣张,你的死期不远了”
“打死他狗娘养的算了”
“行了吧,云哥儿”就连陆侠也觉得有些过了,劝他还是就坡下驴吧。
“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陆云给他一个眼色,表示自己不是在冲动胡闹。
“唉,那你看着办吧。”陆侠拿他没辙,只好和陆侃一起,在旁充当起陆云的左右护法来。
。
结果,直到坊门大开,陆云一伙人还是在坊中赖着不走。
林朝黑着脸策马进来,不悦的看着陆云道:“小子,还得用八抬大轿把你抬出去才满意”
“提督大人,您来的正好”陆云朝林朝拱拱手,客客气气道:“请问,有人做局陷害大比士子,企图让朝廷丢脸,缉事府管不管”
“只要是威胁到朝廷和陛下的事情,缉事府都管。”林朝冷冷看着陆云,心中却佩服不已。怪不得陛下和左老公公如此看重他,不用通气,就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大比乃朝廷抡才大典,本次更是陛下为太后祈福的恩科,谁敢谋害士子,缉事府定然一查到底”
“那太好了,学生侥幸得中武试第一,昨日却被那谢添下药险些陷害,今天又亲耳听到他和谢漠密谋,说是让谢湖安排做局的事情。还请提督大人为我做主”陆云说着一揖到底,尽量不让人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陆云再清楚不过,初始帝这时候派人来,可绝不是各打五十大板那么简单。以初始帝那种老谋深算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打压门阀、趁机立威的好机会。
而陆阀,绝对不会是他的打压对象。别忘了,自己还没有倒向夏侯阀呢,他要是不向着自己,偏着陆阀,岂不是将自己和陆阀,推向夏侯霸的怀抱
。
谢坊内,听了陆云的话,林朝装模作样的沉吟起来。正如陆云猜测的那样,他和皇甫康就是奉了初始帝的旨意,要来卖个人情给陆云。好叫这小子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看到林朝和陆云这番做作,谢洵哪还不知其中必有猫腻,赶忙沉声对林朝道:“林提督,不要听陆云一面之词,他和谢添当初争风吃醋,素有龃龉,也难保是他设局陷害谢添,想让他身败名裂。”
“就是,受害的可是谢添,哪有油锅煎自己的道理”谢举也赶紧帮腔道:“倒是这小子,毛都没掉一根,却来我谢阀大闹一起,我看他就是贼喊捉贼”
“哈哈,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我终于知道谢添为什么会这么下三滥了”陆松也不是个好鸟,在一旁抽冷子帮腔道。
“你,陆侠,你也不管管你儿子”谢举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行了,别吵了”林朝不耐烦的猛一挥手。“这事儿归缉事府管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父子
林朝说完,便面无表情看着两阀中人。别看他话说的硬气,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要是人家打算硬扛,他还真不好收场。
“可以。”陆云自然要挺林朝,当即表态道:“我跟提督去缉事府过堂,要是查出是我在害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嗯。”林朝闻言心下大定,有了陆云率先自投罗网,由不得谢阀不交人了。他看一眼谢洵道:“陆阀这边表态了,公爷的意思是”
“这”谢洵明知道这是个坑,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若不同意,岂不是坐实了就是谢阀的人在捣鬼但若是就这么交人,让缉事府查出个三长两短来,难看的还是谢阀。
“阀主,实在不行就这样吧”谢宣走到谢洵身边,小声嘀咕起来。
谢洵闻言微微点头,无奈叹口气道:“好吧。”
说完,他看一眼谢举道:“你陪谢添走一趟,别让人家欺负了自家孩子。”
“这”谢举不想答应,但见谢宣给自己个眼色,也只好点头应下。磨磨蹭蹭的走向不远处的院子,谢漠和谢添就被临时安置在那里。
谢宣不紧不慢的跟上谢举,对他耳语几句,谢举这才松了口气。
等了盏茶功夫,便见几个谢阀子弟抬着扶担架,跟在谢举后头返回。谢添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棉被,头上包着纱布,一路哼哼唧唧。
林朝一看谢添这惨样,还以为方才陆云怎么他来着呢。
但方才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楚,谢添被救下时,除了狂吐不止,并没有受什么伤。给他这样造作,无非就是苦肉计而已。
陆云也不拆穿他,跟父亲和几个叔伯说声抱歉,便上了缉事府的马车。
陆信不放心,也跟着上了车。
父子俩便坐着车,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