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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女离开,陆云便见苏盈袖落寞的坐在舱室一角,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

陆云走过去,与她并肩坐下,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苏盈袖抬头看一眼陆云,没有天女在场,她也不用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把头靠在他肩上,微微颤抖道:“还不知太平城,被他们糟蹋成什么样了呢。”

“放心吧,”陆云轻轻揽住苏盈袖的肩头,低声安慰道:“太平道不会有事的,就是有事,凭我们几个也能扭转乾坤的。”

“嗯。”和爱人单独相处时,苏盈袖也不复平日里的女强人模样,柔柔弱弱的分外惹人怜惜。

“你说,要是我师父真不在了怎么办”越靠近太平城,她就越抑制不住深埋心底的忧虑,微微带着鼻音道。

“还没到地方,任何猜测都只是白费精神。”陆云轻轻拍打着苏盈袖的后背,哄孩子一样的宽慰道:“退一万步说,真到了那一步,不是还有我吗我不但会帮你收拾好眼前的局面,还会一直帮着你,太平道的教徒带回关内去,让他们和大玄百姓一起,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嗯,我全听相公的。”苏盈袖重重点头,陆云的肩膀让她安心无比,陆云的话更是让她无比安心,她像小猫一样蜷缩在陆云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见苏盈袖和皇甫照都睡着了,陆云也有些倦意,但他觉着至少应该有个人保持着清醒,便默默搬运周天,让自己的灵觉笼罩住整条船。

其实,这一船水手护卫武功最高的也不过才黄阶而已,陆云根本用不着如此小心。但他刚刚晋级,还没有养成大宗师的狂妄心态,仍保持着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惯。

灵觉一展开,整条船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便尽在他的监控之中。陆云先在船舱中扫了一圈,确认没有高手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甲板上。

这时,他在船的桅杆上,察觉到一股令自己倍感亲切的真力,陆云先是一愣,旋即哑然失笑,那自然是天女无疑了。可她为何要跑到那么高的桅杆上站着这跟她素来娴静的举止,似乎颇不搭调吧

天女自然也察觉到陆云的探查,有些不好意思的跃下了桅杆。

不一会儿,她悄然进了舱室,略略羞涩的对陆云解释道:“我看逍遥游上说,北冥有鱼。想来这里就是北冥了,所以好奇的看了看。”

“哦,找到鲲了吗”陆云一本正经的问道。

“没有。”天女失望的摇摇头道:“可能站的还不够高,也许等出海后再”

话没说完,她忽然看到陆云忍俊不禁的表情,才知道这厮在戏弄自己。天女不由羞红了脸,跺脚转身道:“不理你了”

陆云正笑得合不拢嘴,忽觉肋下一痛,却是皮肉被苏盈袖捏住了。

怎么老是拧这儿啊陆云心中惨呼一声,低头再看苏盈袖时,她却还是一副酣睡模样,仿佛是别人动的手一般。

不是说不吃醋吗陆云心中不由苦笑:看来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第六百零六章 到达

两天后,陆云四人跟着海船在辽东靠岸。在这里,太平道的教徒会将物资转运到河船上,然后沿大凌河逆流而上,送去五十里外的太平城。

陆云他们却没有再上河船,一来河船太小,难以藏身,二来这点距离对大宗师来说,步行比坐船还要快上许多。

于是四人悄无声息离开了简陋的码头,先往西行了十余里,然后疾行北上四十里,过午时便到了太平城南的大岭山附近。

与冬日里银装素裹,万里冰封的景象截然不同,站在大岭山上眺望太平城周边,满眼皆是郁郁葱葱的景象。阡陌相交的农田中,许多百姓在忙碌,还有渔人在河上捕鱼,樵夫在林中砍树。还有牛车、骡车载着货物驶过乡道,好一派农忙景象。

“这就是我的家啊,两年了,我终于回来了”苏盈袖张开双臂,深吸着大凌河平原湿润的空气,欢喜的对陆云和天女三人介绍道:“欢迎来太平城。”

看着山下忙碌的景象,天女也是一愣怔,这场面跟她们天师道宣传的,太平道乃魔教,太平道教徒都是不思劳作、只知杀戮抢夺之魔鬼的说法,似乎大相径庭。

“怎么样,道听途说不如眼见为实吧我没骗姐姐吧这太平城的教徒跟大玄百姓,没有任何区别吧”苏盈袖得意的看着天女。

“还不能这么快下结论,等我观察几天再跟你辩论。”天女心中多年养成的信念,自然不会轻易动摇。

带着心中的疑问,她跟在三人后头下了山。

山脚下,便是大片大片的农田,陆云四人原本准备直接穿过农庄,到太平城下再做打算。

谁知他们刚走到山林边,在前头带路的苏盈袖忽然站住了。

陆云三人不明就里的跟着站住脚,还没问苏盈袖怎么回事儿,便听一声粗暴的吆喝声。

“老东西,不许偷懒”

然后便是刺耳的皮鞭声,老人的惨叫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喊声。

“不要打我爷爷”

“臭小子,不老实干活连你一起打”

陆云奇怪的循声望去,便见林边地头上,一个太平道的士兵正挥舞着鞭子,狠命的抽打着一个老农。还有个八九岁的小孩扑在老农身上,显然是想保护老人。可太平道士兵根本不手软,皮鞭连着小孩一起抽打。

“混账”天女秀眉一蹙,就要出手相救。

却被陆云和苏盈袖同时拉住。

“你们拦着我干什么”天女古道热肠,当初第一次见陆云时便拔剑相助,自然更看不得老人和孩子受欺负。

“你看那边。”陆云低声提醒天女。

顺着陆云所指,天女才看到远处大片农田上,到处都是拿着鞭子的太平道士兵,在监视着百姓劳作。而那些劳作的百姓,竟都是老弱妇孺,年纪大的有六七十,年纪小的只有七八岁,居然还有大腹便便的孕妇,也被逼着蹲在田里拔草。

更让天女无法接受的是,那些劳作的百姓,居然被士兵用绳索拴住,五六人连成一串,显然是防止他们逃跑的。

那些太平道的士兵各个凶神恶煞,百姓稍有懈怠,便轻则痛骂一番,重则拳打脚踢,田间地头上詈骂声、皮鞭声连绵不绝。

“这就是你说的太平道教徒亲如一家”天女怒气勃发,冷冷看着苏盈袖道:“那你对家的理解,怕是有什么偏差”

虽然怒不可遏,但她被两人拦了一下,还是稍稍清醒过来,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摸清太平城的状况再做打算,贸然出手救人,只会打草惊蛇。

“不,原先绝对不是这样的,至少两年前,我离开时不是这样的。”苏盈袖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道:“在我的记忆里,太平道没有兵民之分,也没有高低贵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