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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宝二爷他搂住小婢亲嘴小婢再也不去他那边了”鸳鸯说着,眼圈微微发红。

刚才他们说话都不怎么大声,或坐或站在那边的王夫人凤姐园中众姐妹们皆不大留意,以为他们随口聊着话儿,她们自己这边也在三三两两地说话,就更不理会了,此刻鸳鸯激动之余,说话声音突然高了些,她们这才疑疑惑惑地望过去,鸳鸯说的话儿她们也全都听清了扑哧一声,凤姐头一个笑出来,接着依次是探春、黛玉、李纨、惜春,宝钗只是抿着嘴儿笑,迎春也是,王夫人年纪稍大,反应没那她们快,等反应过来,对着凤姐摇头直笑。

当然,并不止是她们,屋内的几个老太太的丫鬟也都捂着嘴儿偷偷笑,屋外头各人带来的丫鬟和管事媳妇们有的听清了,有的没听清,在那里交头接耳,最后大家皆笑起来。

眼下这笑成一片的情景,最郁闷的当然是贾玮。

事情弄到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步,是他先前无论如何想不到的,鸳鸯是个女孩儿家嘛,怎么会将亲嘴的事儿在众人面前抖露出来他只是想在老太太面前提醒一下,使鸳鸯不得不去他院里,以便寻求和好契机完全没想到她宁可豁出去,也不妥协。

“你啊,你啊,真是孽障鸳鸯说的可有此事”

贾母一听此言,先是撑不住笑了,随即觉得不妥,毕竟鸳鸯还站在她面前等着她发话呢,于是板了板脸,自然谈不上有多严肃,手指虚点了点贾玮问道。

“孩儿孩儿一时糊涂”

贾玮低着头说道,听老太太所言,其实已全然信了鸳鸯的话,否则不会先说他是“孽障”,再问他可有此事,也是,宝玉这孽障,以往做过多少此类的事儿,不然的话,刚才太太凤姐她们也不会一听就发笑。

貌似自己来了之后,也不比他差多少

贾玮选择承认,既然无论承不承认,大家都认为他肯定亲了,那倒不如亲口承认反正事情也这样了,至少还有敢做敢当的样子,唯一受不了的是众目睽睽之下,让众人尤其是园中的姐妹们取笑,刚才朝那边匆匆瞥一眼,发现黛玉正拿手指在脸上划着羞他,其他姐妹也都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儿。

“一时糊涂谁让你一时糊涂的此刻先用饭,饭后留下,给鸳鸯赔礼。”

贾母貌似严厉地说罢,向鸳鸯道,“好孩子,他从来这样,你也清楚,饭后我让他向你赔礼,往后谅他也不敢再胡来了。”

这时传菜也传得差不多了,于是大家开始用餐,虽然照老太太屋内的规矩,用餐时不许说话出声,但贾玮还是被几个姐妹用目光、表情之类的取笑一番,连王夫人都站在一旁笑瞪了他两眼。自然,鸳鸯也同他一样,时不时接受各人的目光,她倒是倔强,紧抿着嘴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饭后,各人散去,贾玮单独留下。

“孽障,还不快向鸳鸯赔礼。”

贾母坐在软榻上开始发话。

第一百零二章 孽障2

由于已做好了赔礼的心理准备,自然没有任何犹豫,贾母话音刚落,贾玮就走到鸳鸯跟前,作了一个揖,“姐姐,是我的不是,姐姐就原谅我这一遭吧。”

鸳鸯受了他这一揖,虽没说什么,但面容稍稍柔和,不再像之前冷冰冰的样子,随后她低着头,莲步轻移,打算绕到贾母所坐的软榻后面去。

“鸳鸯,你也给宝玉赔个礼。”

这时贾母再次发话,鸳鸯脚步一顿,站住了,有些惊讶地望着贾母,贾玮更是讶异,但俩人皆知贾母不是老糊涂,多年媳妇熬成婆,执掌了这么多年内宅,什么事该怎么处理,心里明镜也似。

说起来,鸳鸯在内宅虽是位高权重,但毕竟是个丫鬟,具体的事务倒是谙熟,对贾母的寻常心思也能揣摩,但终究难以在贾母的层面上考虑问题;贾玮重生在这世界,上辈子级别不低,看问题的层面也高,只是对这世界还不是真的很了解,即便是这个深宅大院,他身处其间已有数月,这种几代累积下来的贵族家族行事的深层准则,他也未必全然看透。因此,俩人一时间都猜不透贾母缘何要这么做。

“鸳鸯,你这孩子自然是好的虽说现在都大了,不比小时,但宝玉是少爷,尚未成年也未成亲,亲亲你抱抱你,胡闹是胡闹些,究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有委屈,私下里跟我说,我罚他,像今日这样,众人面前闹出来,并非你做丫鬟的本份去吧,也给宝玉赔个礼去。”见鸳鸯茫然不解,贾母微笑解释给她听。

鸳鸯听着,凝思片刻,轻轻点头,转身向贾玮这边走来。

贾玮这时也已将贾母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透过这些平常话语,真正起作用的是“礼”,上千口的世家大族,主子下人各安本份,长幼有序,上下有序,主子善待下人,下人敬爱主子,才有完整的秩序可言,才能保持基本的运转。当然,还有另外的因素考虑在内,比如他尚未成年也未成亲,若是已然成年或成亲,这样的举动很可能就被视为调戏,得冒道德上的风险,纵是鸳鸯当众闹出来,贾母也无话可说,还得站在她这边,眼下只能算胡闹,惩罚可轻可重,他是贾母最宠之人,自然只是罚个赔礼,换了另一个少爷冒犯鸳鸯,恐怕得罚跪乃至挨打,但这些究竟属于细枝未节,最根本的东西始终不可动摇,错了就是错了。

他不尊重鸳鸯,胡作非为,自然错了,得接受惩罚,鸳鸯不敬爱他,小题大作,自然也是错了,俩人都没有守住自己的本份,在这个世界、这样一个世族的秩序中,贾母的处置无可厚非。

其实这里头的条条框框,贾玮也并非完全不懂,但具体渗透到一件小事中,成为细不可察的行事准则,他平时倒没太留意,此刻总算有了深一层的认识。

同时他也清楚,贾母让鸳鸯也向他赔礼的事儿,明日必然会传出去,否则外人不知,就失去了这番处置的意义,倒不如不让鸳鸯赔礼。先前贾母在众人之前没说,只是暂时给鸳鸯留脸面,毕竟鸳鸯是个姑娘家,又是她喜爱之人,用这种曲折些的方式昭示众人会好很多。

鸳鸯走过来,低低屈膝向贾玮行了一礼,“宝二爷,婢子给你赔礼了。”

“姐姐请起,原是我的错。”贾玮忙又还了一揖。

“这样岂不是好,各自尊重,和和气气的,没事弄出什么别扭来宝玉啊,我跟你说,往后再不准欺负你鸳鸯姐姐了,再有下回,我可不轻饶鸳鸯啊,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