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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终于到了放烟花的时候了。

贾玮记得芳官适才说的,招手叫她过来,一同放烟花,跃跃欲试的还有晴雯、湘云、四儿、平儿以及十番上一个叫玉瓶的女孩,大家各自拿着燃香,轮流着放烟花。

这些烟花中绝大部分是升空类的烟花,要的就是烟花映在夜空中和倒映水面的绚丽浪漫,其他种类的少得很。

贾玮率先放了一个满天星,一篷接一篷的烟花升上夜空,璀璨地散落而下,大家仰头望去,烟花在眸光中明灭。

贾玮之后,便是湘云,她放的是菊焰,比满天星放得更高,也更明艳,倒映在水面上,瑰丽莫名,引起阵阵欢呼。

接着晴雯、平儿、四儿、芳官、玉瓶次第放下去,此起彼伏的烟花照亮夜空,绚烂光彩,贾玮在人群中凝眸而视,心情宁静,不知不觉身边多了个人,待他觉察,视线望去,迎着他的便是黛玉盈盈的浅笑,这小女子,映着烟花的笑容,倾国倾城。

一道道烟花点缀夜空,灿然而落,园子外头,不少人也翘首而望,王夫人的跨院中,贾环倚在门边上,冷冷地看着远处园子内被映亮的夜空,一篷篷升上去的烟花,神情阴郁。

贾玮这段时间来的变化,让他难以置信也难以接受,经商赚钱,童山扬名,甚至两次帮贾政解决公务难题,无论哪个拿出来,他都不可能做到,他是庶子,对方是嫡子,本来身份就有差异,如今对方不知为何竟完全变了个人,日渐耀眼,他注定是要被长辈忽略了。

嘿,对方可以在园中放着烟花,身边莺莺燕燕,他只能呆在这冷清的跨院内,死气沉沉。

“别得意太早,走着瞧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贾环将视线收回,重重关门,进了屋子。

园子中,烟花还在持续绽放,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这时人群中一个身影忽然软软倒下。

欢呼声顿时成了惊呼,“不好了,云姑娘晕倒在地了快,快来人”

各人纷纷提着裙裾跑过来,贾玮也快步赶过去,湘云闭着眼睛,头枕在丫鬟翠缕的臂弯中,脸色苍白如雪。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反应

到了次日早上,湘云的病情已被陆续请来的三四波太医确诊,是一种较为罕见的虚症,既是确诊,药方自是现成的,只是根据体质年龄等状况,增减一二而已,但除此之外,太医们无不嘱咐,此症虽不算棘手,却是不宜呆在北方,须得到南方静养,方不会反复,静养时间视恢复情况而定,最好是痊愈后回来,一般是一至二年。

听了确诊情况,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下来,只是想到一二年内再见不到这个爱说爱笑的闺中好友,皆不免有几分失落。

随后,得到消息的史府派人接走了湘云,对于这个孤女,史府长辈虽是刻薄,但却不乏打算,湘云容貌出众,知书达理,史府与其他高门大户间的联姻,她是极佳的人选,眼下湘云得病,要到南方静养,他们倒也不敢轻忽,立即着手安排,打算数日内就将湘云送回金陵老宅安顿。

这件事尘埃落定,另一件事在贾府内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赵姨娘竟然用纸魇邪术来加害小周姨娘。

此事是由赵姨娘身边丫鬟小鹊禀报给王夫人的,王夫人带着几个管事媳妇,从小周姨娘的床上当场搜出纸人纸鬼,纸人上写有小周姨娘的生辰八字,可谓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说起来,小鹊向王夫人禀报,自是贾玮授意,以贾玮小辈的身份,又是爷们,并不适合出面料理此事,王夫人是大妇,自家内宅之事,事关俩位侍妾,出面料理,名正言顺。

此事一个时辰不到,便已传遍了宁荣两府,这其中,此事的骇人听闻是一大因素,此外,王夫人有意对此不加保密,也是一大因素。

事情传出去,瞬间引发各种议论,但议论来议论去,总而言之,是一边倒地谴责赵姨娘。说起来,内宅中并不乏明争暗斗的例子,有些事儿也未必上得了台面,不过像赵姨娘这样的,以纸魇邪术来加害小周姨娘,却是令人不齿,撇开手段阴毒不说,一个已经有了子嗣的妾室,对一个新姨娘下这样的狠手,无论如何,只能说是丧心病狂。

事情严重,不可容忍,赵姨娘和马道婆很快被拘禁,临时关在一处柴房内。

与此同时,贾母屋中,贾母、贾政、王夫人三人正在商议如何处置赵姨娘和马道婆俩个。

“对姓赵的贱婢,请出家法,狠狠惩治马道婆送官衙办个死罪,这等伤天害理之人,竟成了宝玉的寄名干娘,你这当娘的,倒是一点也觉察不出,忒糊涂了怨不得宝玉之前憨顽淘气,不求上进,有这样的寄名干娘,终究添了晦气,幸而宝玉衔玉而诞,造化不浅,今年总算冲散晦气,显得大不相同了”贾母端坐在罗汉榻上,双目喷火地说道。

坐在她左首的贾政满面铁青,点了点头。

他一听说这消息,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家宅不宁,出了这等骇人丑闻,他这位老爷,声誉受损自不必说,这个赵姨娘,行事如此肆无忌惮,上回冲到小周姨娘院中打骂也就罢了,此次竟直接下毒手,害人性命,决计轻饶不得。

老太太的话意他自然领会,虽说在律法上,赵姨娘与马道婆为同案罪犯,但为了避免家丑外扬,只能推到马道婆一人身上,而赵姨娘则以家法惩处,这里头自有可操作的空间,以贾家的门庭势力,不难办到这点。

坐在他对面的王夫人,低头悄悄瞥了老太太一眼,颇感委屈。

马道婆这个寄名干娘,当初明明是老太太指定的,平日里打交道,也是同老太太居多,谁知今日出了事,老太太竟一股脑地推到她身上,指责她糊涂。

没法子,做媳妇的不能说婆婆的不是,何况老太太也是气头上说出的糊涂话,她也只能干受着。

怡红院,贾玮的书房内,此刻却是另一幅情景。

书案边上,泪眼朦胧的探春长跪不起,贾玮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本来过来斟茶的袭人见到这样的情形,早知趣地躲了出去。

“三妹妹,别这样,你起来说话,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贾玮定了定神,语意含糊地说道,伸手去扶探春。

此事发生,探春有所反应,他并非没有虑及,但想不到的是,她反应会这么大,跑过来二话不说,便下跪相求,简直令他猝不及防。对于探春,他一向敬重,这女子不凡,阔朗大气,自尊自爱,虽是个庶女,合府上下皆另眼相看。

赵姨娘为人卑琐,对一向要强的她打击不小,但毕竟是生母,因此平日里也只能尽量躲着,眼不见心不烦。

其实照这个世界的道德习俗和深宅大院的规矩,嫡母在子女中的份量,是要远过于生母的,道德影响到观念,观念进而影响行为,从小便这么教导过来,全天下都是如此,赵姨娘这个生母,品性值得敬重,她自是应当敬重,若是行事卑琐,她便丝毫不理会,也无人会说什么不是。

贾玮原想着出了这样的事儿,探春伤心固然会伤心,却未必激烈,但眼下这番情形,却是让他好生为难。

赵姨娘此人,他是决计不会放过的,而探春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