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他也并不是多喜欢这春雨,只是毕竟这事他有点跌面,无形中弱了魏叔玉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怕了他呢,因此也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找回几分颜面。
春雨却不知他心中所思,事实上他已经幸福的几乎快要昏过去了,似她这等人,在初唐这种青楼文化未兴的时候说什么卖艺不卖身根本就是扯淡,事实上若是能等这等一等一的公侯子弟青睐,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等一的幸事了,如今居然可以挑自己是祖坟冒了青烟了么
想了想,柴家门楣虽高,但毕竟是驸马府上,而且听说已经与巴陵公主订了亲,虽不知这位巴陵公主的性子,但毕竟是天家贵胄,就算不娶了自己进门,万一有一天使性子弄死自己,怕是天底下连个说理的地方也没有。
想到此,春雨道:“不如让妾身给二位弹奏一曲,由二位做两首小诗点评一下,谁做得好,便做妾身的入幕之宾,如何”
这春雨果然是冰雪聪明之人,直接拒绝未免太不给柴令武面子了,竟选了这么巧妙的一个方法,那柴令武明显是个赳赳武夫,想来自然是比不得那个儒生打扮的公子了。
见春玉姑娘已经噼里啪啦地弹起来了,柴令武只得心中苦笑,他虽然也粗通文墨,作诗填词也算是手到擒来,但要说和魏徵的儿子相比,恐怕还是弱一些的,一时间颇有些丧气。
却见魏叔玉此时脸色通红一片,低着头,半天也憋不出个屁来。
柴令武一看,呀嗬莫非是这厮太过羞涩,张不开口以这老处男的性子,这事未必就办不出来啊。
柴令武心中大喜,暗道这还真是长脸,若真是如此,自己不但可以抱得美人归,而且这诗词一道若是能把魏叔玉的脸面给打了,那特么以后这是多么值得吹嘘的一件事啊
想的正美呢,却见那半天没吱声的秦大开口了,“我这兄弟自幼腼腆,还是由我来替他吧,”
“春雨姑娘,今日你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嘭。
春雨姑娘这回连琵琶弦都给拨断了,大厅之上,寂静无声。
第一百五十一章 耿直的柴令武
初唐的时候,实际上还是在一个重建文明的过程之中,汉家文化在五胡时期几乎崩溃遗尽,只有少许如草根一般挣扎求存,这些草根一般的顽强汉文化又在南北朝时期不断包容兼并异族尤其是鲜卑族文化,渐渐在北魏时期形成了一个新的多元汉文明,在北周和隋朝之际逐渐完善一直到初唐,应该说始终没有停止。
换句话说,真正的新汉文明虽然已经接近,但还没有发展到成熟期,而文章之道,从来都是需要一个文明彻底大成之后才会兴盛的。
说这么多,其实就一个意思:此时的初唐,文章能力很ow,初唐四杰都还是个卵,甚至连五言定律也要再等几十年。
真正意义上千年后人熟悉的唐诗,得等人家上官仪将五言定律以后才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出现,换句话说,哪怕是押韵,此时的文人才子们都还没有摸到正确的门。
至于汉以前的韵脚不好意思,语言习惯和发音语法在这四百年中都变了,这也是为何一千年后唐诗宋词的传颂程度远高于离骚乐府之类的原因,普通话跟唐音还是有点像的,至少翻译一下能听懂[有人说唐音类似粤语,汉音类似闽南语,我是想不明白这玩意砸考证的。]
在这样ow的语言环境里,秦浩直接文抄了玄宗时新汉文化大成之时的白居易大神代表作琵琶行,这是什么概念这就好比是直接拿大锤照着脑袋使劲砸了一顿,稍有点文化的人眼珠子里都是星星。
此时别说是诗了,就是文章也少有这么长的,众人只觉得刚刚秦浩说的诗词,无一字不美,无一句不对仗工整,连起来简直气势磅礴,浩然大气,却是从未听过的好听。
不管是国亲贵胄如柴令武,魏叔玉,还是贱命低廉的春雨,整个人都跟被雷劈过了一样,懵逼不已的同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特么谁
文明的层次从来都是层层递进的,此时秦浩直接跳过了初唐四杰,跳过了上官仪,跳过了上官婉儿,直接拿出了盛唐华词,汉家文章大成之作,说句不客气一点的话,这是特么文圣降世了
说句文圣,这倒并不是如何夸张,若干年后骆宾王一篇讨武逆檄,把武则天骂的狗血喷头,武媚亦要赞叹这是宰相之才,若单以文学性而论,白居易的琵琶行比起讨武逆檄绝对只高不低,更何况此时比骆宾王还要一口气提前了好几十年
秦浩却不知道这个,反正在他印象里,穿越众不都是这么干的么随便抄两首诗,也就被当做才子而已,并没有怎么样,除了装逼泡妞,也没见啥实惠,如今为了帮魏叔玉,随口抄两句诗怎么了,一推魏叔玉,道:“愣着干什么,赶紧领春雨姑娘进房啊。”
魏叔玉这才反应过来,心绪从秦浩琵琶行的震惊之中缓过来些许,被害羞占据了不少,压下心头咚咚乱撞的小鹿,颇为不好意思的牵起了春雨姑娘的手。
春雨姑娘随即也反映了过来,文章不文章的她也就只能崇拜一下,诗词于她来说不过谋生手段,哪怕真是文圣降世,又跟她有半毛钱关系,虽说此时春雨心中恨不得飞扑上去直接脱秦浩的裤子了,可人贵自知,人家明显对自己这庸脂俗粉不感兴趣,自己这可怜人还是抱紧眼前的大粗腿才是正事。
却听秦浩在后面喊道:“好好伺候着啊,要是活儿好,以后就包了你,让你在楼子里过少奶奶的日子。”
一句话好悬没把春雨姑娘弄摔喽,心中不由更是好奇,这少年人到底是什么变的明明脱口便能出如此华美惊世的文章,让人几乎是以为文圣到了,转脸却又可以比那街头的混混还要粗俗不堪,时而缥缈在云端一般如仙人,时而又低微在淤泥之中如同一条臭虫。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当然了,春雨之惊,也就是一瞬的事,随即转脸就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脸殷勤服侍魏叔玉去了,秦浩那话虽糙但理却是对的,今日破瓜之后若是被包起来,转瞬间她就是少奶奶,可要是没包起来,她与那些二楼的姑娘也就没什么不同了。
这特么她才是一脚云端一脚臭泥,即将迎接命运的审判,管特么秦大是谁,伺候好秦二才是正理。
而魏叔玉呢呵呵,对处男来说,难道天底下还有比开荤更值得转移注意力的事
只是此二人可以不去理会秦浩,但柴令武却彻底的惊了,他刚刚没听过秦浩关于吹箫的笑话,秦浩一句荤话,更是彻底颠覆了他对眼前这位文圣的想象,心中对秦浩的身份更是好奇无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