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苏沐晨被杨越的眼神看得瘆的慌,他那双眼睛看似打赖耍痞,但深深地刺入了苏沐晨的心里。
杨越撸着袖子,一边点头一边道:“以后这种玩笑就别开了,我大河大海里游过来的,什么惊涛骇浪都见过。”
“”
“诶,你怎么不包了”杨越见苏沐晨停了手,一双眼睛盯着她自己的胸看了好久。
这丫头是在咀嚼那句“惊涛骇浪”吗
姑娘,你会错意了。
“没心情了,不包了。”苏沐晨一把拍掉杨越的手,“你也别包了,你不是要去联勤站嘛,我送你去。”
“好。”杨越没理由不答应啊。他总觉得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有可能发生不测的事情。
虽然他现在把苏沐晨当晚辈看,但好歹人家也曾经是他两年的梦中女神。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拒绝女神的只取一瓢。
好像有人说过他,怂似一条狗。
苏沐晨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暧昧飘远之后的空气,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临出门的时候,还“哐”地一声,把那门使劲地关上了。
“姐,你脸上有面粉”
“要你管”
“不打算洗洗”
“没心情”
“”
苏沐晨把师医院的吉普车当成了赛车开,一路绝尘,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还以为发生了重大军情。
她一路上都再没说过一句话,杨越也识趣地很,没有轻易惹他。
等到了联勤站,苏沐晨一脚就把杨越踹了下去,然后头也没回地开着车去了师部。
杨越闻着那汽车的尾气,有点不知所措。
这回,总算把话说清楚了。她说清楚了,自己也跟她说清楚了。虽然不知道苏沐晨看上了他哪一点,但如果不把这萌芽扼杀在摇篮里,那他以后的生活不就全毁了嘛
“杨越”
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杨越心说这声音听上去怎么那么耳熟,一回头,看见张朝封和欧阳山两人气喘吁吁,头顶冒烟。
“咋了啊,这是”
欧阳山指着师部的方向:“咋你妹啊我和哎呀不行了,张朝封你说”
张朝封叉着自己的膝盖,弓着腰大口地喘气,“球玩意的货等我喘匀这口气再再说。”
原来这两人从师医院里出来,并没有等到联勤站的车,两人寻思着不能为了杨越的幸福放弃他们的森林吧,就算是走路也得走过去。于是,他们就开始了漫长的徒步行军。叶尔羌县没有公交车,路上跑的都是驴车啊马车啊什么的,张朝封会几句维语,但那也仅限于和别人骂架,正儿八经要说清一件事,根本就沟通不了。
人维族大爷一脸迷惑,用拐着弯的语调拒绝了他们要搭顺风车的意向,“啊,巴郎子你说的撒我听不懂”
关键两人还不知道联勤站在什么地方,基本顺着城墙找了一圈,所有驻军单位都不是。好不容易看见了一辆军车,欧阳山一眼就看到了副驾位置上坐着的杨越,两人追着喊,杨越都没听到,那军车速度又快,张朝封和欧阳山两人追了三条街,才终于看到了站在汽车尾气里发呆的杨越。
杨越越听越想笑,心说就你们这智商,也就基本告别心中的树林了。
“你们不会打电话问啊一块钱硬币有没有随便找个电话亭拨连队值班室啊,猪一样”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你好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年并没有大年三十,只有农历腊月二十九。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明天是初一,今天和明天放大假。
时隔十八年后,杨越第一次在联勤站看到了全体防化连的老兵。
熟悉的,不熟悉的,叫得上名字来的,叫不上名字来的。那些人,和他曾经共处一年,他们之中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个子矮小的上官小平,上等兵,那是他在一排三班一年半的班长。为人风趣幽默。沉默寡言的滕素文,二级士官,是他下了连之后半年的排长,曾经为了帮新兵出头,掌哐六班班长。
他的那句“谁说新兵就不能看电视”让杨越记了十八年。
当然还有连长老王王亚文,阿克陶县平乱出身,防化连唯一一个敢不戴护手在单杠上做八练习大回环的牛人。侦察营扩编后,去当了副营长。杨越退役之后,听说他只干了三年,就打报告回家做生意去了。
这些人,原本都只存在于杨越偶尔出现的梦境里。而现在,他们是那么真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杨越手里端着一杯雪碧,有点恍如隔世,不,是恍如格式化的感觉。
“越哥”牛再栓拍了一下杨越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连长”杨越立正敬礼,被牛再栓摁住了,“今天晚上没有上下级之分。咦,我怎么看你眼眶红了怎么你也会想家”
杨越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第一次看见防化连的老兵,有点激动而已。”
“激动个球,过两个礼拜你们就下连的,到时候挨他们整别拿我出来当挡箭牌。”牛再栓端着茶缸,里面居然是啤酒,“我给你透露个消息吧”
杨越侧目,看牛再栓神秘兮兮的样子,心说还有什么军事机密能告诉他不成
“老王说,你们这批新兵虽然共同科目顺利过关了,但对于防化连来说,你们依然只是什么也不懂的新兵,所以,他准备挑几个狠角色来对付你们”
“有多狠啊”杨越端着杯子一口喝掉了里面不多的雪碧,找来了一瓶啤酒。
能多狠啊无非就是看电影不让靠座椅靠背、集会不能开小差,每天晚上三个八百,顺带端腹的时候,在脚底下点蜡烛仅此而已。
十八年前就受得了,没道理现在受不了。
牛再栓见杨越老神在在的模样,耸了耸眉毛,“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杨越:“没把握我就不来当兵了”
“你等一下,”牛再栓打了个手势,杨越等着他的下文。
牛再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然后不知道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