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魏征气红的双眼,魏叔琬还是稳住心神,再一次开口。
“儿子不想读书,儿子想经商。”
又是啪的一声,这一次不是摔茶盏的声音了,而是魏征甩出的手将桌上茶盏拨弄到地上碎裂的声音。
“老子打你还敢躲!大逆不道,不思进取,不务正业。你若是非要堕落下去,以后别说是我魏征的儿子!”
魏叔琬只略微扫了魏征一眼,确定他没什么大碍后,郑重其事地拱手行礼。“多谢郑国公大人。”
魏征只觉得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疼,这么多年来,自认为满腹经纶。如今更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郑国公,肩负着教导太子的重任。
自家儿子却自甘下贱,去做与贱民一般谋生计的事情。放着好好的国公府嫡出二公子的身份不好好学习,将来靠家族荫庇在朝堂之中谋得一官半职,反而要让全族人跟着丢脸。
看着自家儿子那油盐不进的样子,魏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你有如此志向,以后就莫要居住在府中了。日后这府中没有你的一副碗筷,一张床榻。”
裴氏急忙要开口相劝,可魏征那眼睛瞪得如同牛眼般。再加上魏叔琬一直在对着她摇头,最终也只能无声叹息。
见魏叔琬仍然没有任何反悔的意思,魏征气呼呼地拂袖离去,走路都带风。
“叔琬,你爹就那样的爆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你回去好好读书,娘帮你好好和你爹求求情。”
却不想魏叔琬笑着看自己摇头,“娘照顾好自己,这段时日儿子怕是没有机会留在府中尽孝了。”
裴氏又急又恼,可也知道家中这几个男人脾气秉性都差不多。尤其是魏征和二儿子魏叔琬,最是倔强。
知道两个人她都拗不过,只能选择顺其自然。
“咱们家中虽然是郑国公府,这么多年大多也只靠着你爹的俸禄过活。虽然家中也有几个庄子、铺子,收益确是微乎其微的。”
说到此处,裴氏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可还是哽咽地继续说着话。
“今日起你若是不住在府中,外面也没有地方给你落脚。娘的嫁妆里有一个铺子,地段虽然偏了些,可好歹也算是带了后院的。”
“不管你做什么生意,总需要有铺面和落脚地的。放心,娘的这个铺子是私产,你那顽固倔驴爹管不着。”
魏叔琬心下感动,自是知道她的慈母之心。
“日后必不会让娘这般劳累,整日还要纺纱织布。儿子一定努力,保证让娘在家中舒舒服服躺着赚钱。”
裴氏眼眶微热,笑着伸手轻轻摸了摸魏叔琬的头。
自家男人这么多年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虽说家中过得一直是撵吃撵穿的日子,可比起几年前的确是好过了许多。
“你也莫要怪你爹,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也就一身正气和两袖清风能拿得出手了。不然就他那得罪人的嘴,早都不知道坟头草锄了几轮了。”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有不便,还是得有人照顾你才行。娘给你选个手脚麻利的嬷嬷过去,也能照料好你的衣食起居。”
魏叔琬急忙摆了摆手,自己要用经商系统做大事业呢,身边的人越少越好。
“儿子带着追风一个人就够了,趁着天色尚早,儿子这就离开去看看铺子,顺便瞧瞧需要添置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