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琬也不着急买人了,就坐在凳子上双臂抱胸看热闹。
牙人还想将魏叔琬的注意力拉回来,奈何几次都失败了。无法,只得坐在魏叔琬边上一起看热闹。
那干瘦的妇人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拉着对面胖乎乎且衣着极好的男人,苦苦哀求。
“管事的!小妇人的女儿还小,只是寻常的高烧起红疹,并不是什么传染病,还请管事的不要将小妇人的女儿带到后山上去活埋啊!”
“管事的!我们夫妇俩就这么一个孩子,管事的高抬贵手,放我们全家一条生路吧!”
却不想那穿着体面的人竟是毫不留情地上去就是一脚,若不是顾忌这屋子里不少贵客在,恐是要直接上去指着妇人鼻子骂了。
“我这个人心善,这才想着留下你们夫妻,给你们选一户好人家安身立命。身边跟着那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毛病的孩子,你们两个是要砸在我手中,好让我这个牙行养着你们一家人?”
“还是说,你们是别的牙行派过来的,为的就是让你们那带病的孩子连累我整个牙行做不了生意?”
“要么,你们别管那病恹恹孩子的死活,老老实实地等着有主家选中你们。要么,现在你们俩就把你们一家三口的赎金都拿出来!”
夫妇两人面上更加凄苦,若是他们有自赎自身的本钱,又何苦留在此地等着被不知什么品性的人买走呢?
两口子无法,女人倒也是硬气。
“对不住了管事的,如此,我也只能以死明志,陪我那苦命的孩儿走一程了!”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竟是直直地朝着一旁的墙上撞去,额头冒血的倒在地上。
牙行里面的人见状,也顾不上太多了,急急忙忙起身就走。
原本热热闹闹的牙行里,如今只剩下了魏叔琬和逐月两个消费的人了。
管事的又急又气,直接对着男人狠踹了一脚,却不想这一脚将男人也踹吐了血。
生怕沾染人命的管事又气又恼,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挥了挥衣袖。
“你们别死在我的牙行里!要死就带着你的女人孩子死远一点!”
又嫌弃不已地翻出这一家子的身契,骂骂咧咧地甩到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忍着胸口的痛,抱起自己的女人,还不忘了连声道谢。
站在门口等着管事的命人将他的女儿装在背篓里面递给他,单薄的男人背着一个抱着一个,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魏叔琬将定金付了,随后留了一句明日去府衙过户后,自己会来拿地契后便离开了。
因着魏叔琬是今日唯一出了事还能信任他们牙行的,管事的直接做主,日后魏叔琬若是再去他们牙行,不管买什么都打八折。
魏叔琬笑着点头,不管这管事的有多冷血,白来的便宜该占还是要占的。
只是魏叔琬离开牙行后,询问走过路过的人有没有见到背着背篓抱着女人的男人,在众人的热情指路下,魏叔琬终于是追上了他们。
“你不往医馆的方向走,去城郊做什么?”
男人无奈苦笑,“这位公子,刚刚您在牙行里应该也看到了。小人没有钱给妻女看伤看病,只能去京郊陪她们一块儿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