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红旗颇为同情地看着庞远洲,说道,“他自己憋得难受,就会寻求解决的办法,这是人体遇到危险的自我救治。
要不是旦旦而伐,恐怕病人早就被闷成了真疯癫!”
庞老真是又气又悔,难怪自己孙子总嚷着要女人,原来这是生病后的本能需求。
就像口渴了要喝水一样。
可恨那些庸医,杀人不见血,看见虚弱,就说要补,看见病发作,就上镇定剂。
这哪是在治病,分明是在下毒!
虽然心中震怒,庞老还是能保持冷静,他充满希望地问道,“既然不是真疯癫,那么肯定就有办法来挽救了吧!”
戴红旗叹了口气,摇头道,“治病容易,但要想把治坏了的病再给治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你尽管放手去治,不要有什么顾虑!”庞老道。
戴红旗心道,你现在是这么说,怕就怕到时候治不好,你就不这么想了。
那时候你要让我赔你孙子的命,我岂不是要落个和给曹操治疗头疾的华佗一样的下场。
“癫狂之症分好几种,发作后一直痛哭,这是脾伤所致。
发作后大笑不止,这是失心疯。
发作后狂躁暴虐,是因为肝怒难平,去生心火所致。”
戴红旗稍作解释道,“要想根治这个病,就要平肝熄火,可他现在被治成了一个寒热相互冲突,相互战斗的局面。
冒然祛寒,必然心火发作,可能就此成了真疯癫。
而冒然去泄肝火,又肯定元气尽失……”
看庞耀荣和在场的众人不怎么明白自己的说法,戴红旗就道,“有没有热水?”
四周的护卫就拿出一罐热水,递到戴红旗面前。
戴红旗把病房的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拿过来,把里面的水全部倒干净。
然后把热水灌进去。
过了二十秒左右,他把热水倒掉。
然后拧紧瓶盖,顺手把瓶子扔到树荫之下。
只不过一小会,就听瓶子“噼啪”作响,开始挤压变形。
“看见了吗,情况就跟这只瓶子差不多,十分棘手啊!”戴红旗摇着头叹息。
他接着说道,“我们中医上有说法,‘宁治十病,不治坏病’。
所谓的坏病,就是指被别的医生治坏了的病。
汽车跑错了路,只要车还好着,就能倒回去重新走。
可杯子摔碎了,就很难再复原了。
这被治坏的病,跟摔碎了的杯子一样,就是手艺再精妙的人,也无法让他跟原先一模一样了。
庞耀荣此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把浩辉接回来的时候,大国手段圆章曾经来诊治过。
当时他什么药都没有开,只是说了一句,“百『药』不用,任他去疯,疯完再治!”。
可惜自己以为那是段圆章束手无策之下的推脱之词。
以至于从哪以后,自己就对中医没有了信息,再也没有请过中医,一直请的西医来给孙子治病。
直到现在听了这年轻人的话,才知道段圆章的良苦用心。
高手治病,必然谨慎小心,寻根问源,方敢用『药』。
只有那些半瓶子水平的大夫,才会孟浪下『药』。
可惜的是,段圆章治病向来吝于言语,只讲了如何治,却不讲为什么如此治,不然也不会把病耽搁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