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咬牙切齿:“县衙可是重地,寻常人进不去,若是放火的话,定是县衙中人!”
顾正臣弹着铜钱,看着在桌子上飞快转动的铜钱,轻声道:“这些思路开尚书等人都用过了,查不清楚。所以,这案件需要另辟蹊径,从其他方向入手。”
“何处入手?”
萧成上前。
嗡——
铜钱歪倒在桌上,跌跌撞撞地发出了声响。
顾正臣抬头看着萧成:“锦衣卫进入江浦,为的是调查信访司的问题。按理说,死的人应该是江浦信访司的问题,为何听到的消息却是知县一家人死了?”
萧成眼神一亮:“你是说,调查江浦信访司?”
顾正臣摇了摇头,不屑地笑了声:“江浦信访司若是知情参与其中,那他们早就被处理了。这些人还活着,只能说明他们是真清白,他们收到的信也是真正送了出去,只不过送到应天时,信不见了。”
“真正要查的,不是江浦信访司,而是前任知县王恩越!”
萧成面露为难之色:“说了这么多,结果还是落在死人身上,总不能将他的骨头挖出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顾正臣拿起铜钱,敲打着桌面:“挖还是需要挖的,只不过不是挖他的骨头,而是挖一挖这江浦县,看看谁的手最长。”
萧成吃惊地看着顾正臣:“你意思是,王恩越背后还有人?”
顾正臣收起铜钱,将帽子摘了下来,朝着床边走去:“第一,将江浦所有的权贵、大户、富商的名字都找出来。第二,排除掉与金陵没关系的。第三,排除掉五年之内家中没遇上官司的。看看名单上还有谁的名字。”
萧成看着脱鞋子的顾正臣,急切地问:“为何要排除与金陵没关系的?”
“信访司出事,锦衣卫随后而至,前一晚知县死了,这若是在金陵没什么耳目,你信吗?”
“那五年之内没遇到官司的为何要排除?”
“五年都没做坏事了,家里都没摊上事了,这已经算是良民了,用得着去杀罗根夫妇,还将知县灭口?”
顾正臣躺了下来,拉过被子:“让申屠敏、方美他们活动活动吧,来都来了,那就别闲下来……”
萧成明白了,转身去安排。
顾正臣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这种倒推是一种假设,没有证据,而是靠着假设找出一条线,然后去找寻证据来否定这个假设。
否定不了,那这假设就是真相。
江浦啊。
说起来,这里还真住着一个大人物。
若这些事与这个大人物有关,那问题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