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进京,与九鼎没有直接关联。”
那边又传来声音。
江辰凝了凝眉,当然懂其中的言外之意。
“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他问。
“不是巧合。”兰佩之快人快语,简洁干脆,“是宋朝歌。”
宋朝歌?
江辰神色微凝。
差点忘了。
那位宋少,可不是龙套角色啊,京都本来也是他的主场,现在京都被变成了斗法场,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所以这是……
“是锦瑟开始……”
“你觉得呢。”兰佩之打断江辰的话,还是一模一样的句式。
“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江辰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轻声回应,无悲无喜。
只允许金海拉帮结派,不允许那边呼朋唤友?
哪有这种道理。
就像他的评价。
就算曹锦瑟拉宋朝歌上阵,也理所应当。
“太小看她。”
兰佩之的语气不掺杂任何个人色彩,仿佛局外人的口吻,“她不至于会去找宋朝歌,多半是宋朝歌自己的主张。她们毕竟是多年的老友。”
她的判断,江辰肯定是相信的。
而能够客观的说出这番话,也充分说明了这尊血观音的性格。
有多少人能为“对手”说话?
能够成为百年难遇的奇女子,是有原因的,不仅仅只是外界条件,内在的魅力,同样重要。
当然。
如果她没有人格魅力,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冒着与曹家结怨的风险参与这一场不相关的纷争。
宋少不愧是宋少,难怪能够折服京都的公子王孙,轻而易举就能让海鸥这样的企业充当马前卒,果然义薄云天。
“宋朝歌路见不平,那么像他一样,京都很多年轻一代接下来也会参与进来。”
江辰缓声道。
曹锦瑟的人脉可想而知。
甚至都不需要她主动开口。
不说其他人了。
就像宋朝歌,她儿时的玩伴肯定不止一位,宋朝歌看不下去,难道其他人就能袖手旁观?
嚯。
戏台只会越来越大。
再加上蝴蝶效应。
要是其中有人存在私人恩怨、家族情仇,最后这场戏的规模和演化方向,可能主咖都没办法控制。
“你也不想被当枪使吧。”
江辰道。
兰佩之没搭腔。
江辰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抬起,捏了捏眉心,“虽然武圣是寄宿在春秋华府,但你需要这么卖力吗?”
知恩图报难道还有错了?
不像仗义出手的宋朝歌,兰佩之根本没想过多管闲事,她为什么进京?
难道不是因为某人的正牌女友准备一桌好菜,而后还让师妹弟弟作陪,难以回绝吗?
不思感谢也就罢了,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埋怨,别说应该从来没有被男人责备过的兰佩之,换作任何一个人,势必都会产生情绪。
但血观音毕竟是血观音,喜怒不形于色,波澜不惊的回复道:“我可以收手,但赢家是宋朝歌。”
虾仁猪心!
江辰瞬间沉默。
是啊。
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现在宋朝歌也下场。
这个时候让兰佩之抽身,和之前的概念截然不同,岂不是全成了宋朝歌的功劳?
看看。
宋少一下场,血观音也得退避三舍。
因为房俊而受到牵连的宋少的声誉,岂不是又得重新暴涨。
并且曹锦瑟可能会因此欠他一个大人情。
兰佩之已经用亲身经历证明,这种层次,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你还收得了手吗。”
江辰无奈道。
他当然清楚对方只不过说说而已。
那么多人物那么多势力都参合了进来,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结束,当小孩过家家呢?
“当我什么都没说。”
叹了口气,江辰默契的结束通话,放下手机。
“海鸥是受了宋朝歌的指示?”
虽然没有偷听,就坐在对面的施董还是将通话内容听得大差不差。
“应该是。”
江辰嗯了一声。
“京圈就是京圈啊。”
施茜茜感慨,而后看着“情绪消沉”的家伙,嘴角勾起,落井下石,火上浇油:“我听说宋朝歌和她不止是发小,而且还……”
“这算不算是冲冠一怒?”
她的性格可与兰佩之不一样,兰佩之在这种时刻还能秉持公正客观的立场,可她不会有“妇人之仁”。
况且没有凭空杜撰血口喷人啊,都是口口相传的事实。
面对“挑拨”,江辰相当淡定,不慌不忙端起咖啡嘬了一口,而后抬起眼。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施茜茜眨着睫毛。
“舔狗罪该万死。”
“噗嗤!”
施茜茜愣住,而后嫣然失笑,好在没喝咖啡,不然肯定得喷出来。
“嗯,我承认,她或许不喜欢‘舔狗’,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和兰佩之接连背叛她,有人眼疾手快的抓住这个契机,义愤填膺,挺身而出,坚决站在她的身畔,我都要感动了。她再怎么样,心也是肉长的吧?”
真当自己是局外人了。
竟然还在这幸灾乐祸起来了。
江辰开始佩服她的心态。
不过想想她曾经的种种,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记得买单。”
江辰一口气将咖啡喝完,不浪费,而后放下杯子起身。
施茜茜依然优雅的迭腿而坐,视若无睹,任由对方从旁边经过,当江辰推开咖啡厅门走出去时,她施施然品了口咖啡,微微摇晃,而后轻轻叹了口气。
那位宋少她没有打过交道,只是略有耳闻。
凭女人的感觉,客观评价的话,假如那位真的和宋朝歌走到一起——
唉。
挺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