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奶昔杯壁凝着水珠，在许芯月指尖洇开凉津津的湿意。
她望着正在和小胖抢最后根薯条的唐奕尘，少年扬起的校服衣摆扫过她手背。
布料上洗衣液的薰衣草香混着番茄酱的酸甜气息，像极了她此刻翻涌的心绪。
"寿星要切最后一块蛋糕啦！"小胖举着塑料刀嚷嚷，奶油沾在校服袖口的墨迹上。
许芯月接过刀柄时，发现刀刃被特意磨钝了边角，手柄处还刻着微小的"安全刀具"标识。
唐奕尘正倚在自助饮料机旁，指尖转着枚游戏币。
当许芯月望过来时，硬币突然脱手飞向天花板，不偏不倚砸中了监控摄像头。
"今天真的..."许芯月切下带草莓的三角蛋糕，刀尖在盘子上敲出清脆声响，"谢谢大家。"
她的尾音散在空调出风口的嗡鸣里，却被唐奕尘转硬币的叮当声接住。
小胖突然掏出个拍立得："合照合照！矮子你蹲前面，显脸小！"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许芯月感觉肩头一沉。
唐奕尘装作被推挤的模样，手臂虚环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照片慢慢显影时，她发现背景里穿条纹衫的"顾客"，正是上周在校门口查迟到名单的纪检老师。
"我们该撤了。"夜枭不知何时换回灰色卫衣，手里提着装满彩带的垃圾袋，"商场十点清场。"
小胖把照片塞进许芯月笔袋，挤眉弄眼道："某人刚才偷吃了你的草莓，记得让他赔双份！"
走出汉堡店时，步行街的霓虹灯牌已经熄灭大半。
许芯月回头望去，透过玻璃窗看见店员们正在拆除装饰。
穿围裙的店长摘下假发，露出板寸头上醒目的刀疤，正用对讲机说着什么。
"走吧。"唐奕尘晃了晃车钥匙，"力叔在路口等..."
话没说完就被许芯月拽住衣角。
"我想走回去。"她指着三百米外亮着暖黄灯光的便利店，"顺便买修正带。"
夜枭立刻咳嗽两声："最近治安不错，我刚好要去给妹妹买糖。"
他说着大步流星超过他们，卫衣帽子里掉出半截黑色耳麦线。
九月的晚风裹着桂花香，许芯月故意踩着盲道砖的凸起走。
唐奕尘落后半步，影子叠在她的影子上，像是某种笨拙的守护。
唐奕尘踢开挡路的石子，石子滚进路旁灌木丛，惊起几声蟋蟀鸣叫。
路过 24小时便利店时，夜枭正举着棒棒糖和收银员争论："儿童节优惠券为什么不能现在用？"许芯月眯起眼睛，发现那位"收银员"是经常在校医务室量血压的护士姐姐。
当许芯月拿起草莓味修正带，货架尽头突然传来熟悉的机械音。
她偏头看去，穿卡通睡衣的女生正在扫码买电池。
那是她们班的物理课代表，此刻胸前还别着学生会检查组的徽章。
"给你。"唐奕尘突然递来罐温热的杏仁奶，易拉罐上凝着水珠，"上次你说晚上喝牛奶胀气。"
许芯月接过来时，指腹蹭到他虎口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