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国内的母亲和妹妹一样,她们渡过了艰难的时期后,日子蒸蒸日上。
死去的人看到她们过得那么好,也会开心的不是吗。
而她会永远在心里留一个小角落,给她亲爱的弟弟。
至于被连累的无辜女孩,最后跟她妹妹在一起了。
母亲当然发疯了,那个地域,对此总是无法宽容的。
如果是三个雄人的事,事情闹出去,只会有一大群脑子不清白的女性,上赶着磕糖。
还会有雄人草草留下一句“不知全貌不予置评”然后无视。
最后公家会竭力保护活下来的雄人们的隐私。
但偏偏是两个女人,妹妹的爱人遭受长达三个月的无辜谩骂,仅仅因为她爱的不是雄人,是女人。
她们的结合,就像一场海啸,甚至淹没前路。
其牠人愤慨不平,就像有人抢了牠们的物品。
全社会将所有恶意倾倒在她们身上,连带着吴凡。
若不是吴凡身在国外,又受到学校对于优秀学生的保护,她的信息早已被披露得到处都是。
骂得最凶的当然是吴凡的母亲,对她来说,那个女人是杀她男儿的凶手。
可她的二女儿不同意分手,她们甚至在某个夜晚逃离原生家庭。
在吴凡暗地的帮助下,她们去了能够登记的国家。
于是母亲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下病倒了。
吴凡请了很好的护工,那时候她正在进行保密项目的研究,回不去。
金桐和吕娥姁出钱,为她母亲请了最好的护工。
在她们踏入博士领域的那年,吴凡的母亲猝然长逝。
那年,她和母亲已经完全失去妹妹的消息。
是她告诉妹妹,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去向,连她也不行。
不知母亲死前有没有遗憾,吴凡没有,吴凡相信妹妹也没有。
悲伤没有将吴凡打倒,她更加努力泡在实验室。
这些年,因劳累过度,她的身材一直矮小。
可吕娥姁透过这具身体,看到了好友超乎常人的坚韧、高大的灵魂。
她想抬手摸一摸金锤的脸蛋,想告诉她不要伤心,想告诉金锤,从今往后她会有很多妈妈和姐妹。
可手臂是那样沉重,紧紧黏附在金桐的休眠仓上。
她不舍活着的,更舍不下死去的。
她对金锤有愧,因为金桐。
因为她的错误判断,害了金桐一生,害了金锤失去母亲。
她很想张嘴说声对不起,两片冰凉的唇只是嗫嚅着,喉管的肌肉已然松弛,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无力倒垂的头颅前,站定了一个身影。
吴凡赶上了,她气喘吁吁,扶着智灵体坐下。
“嗬——嗬——Joy,你......你......”
吴凡握住那只冰凉垂在身侧的左手,“你怎么瞒着我?怎么能瞒着我?”
那只左手微微回握,泪珠从吕娥姁眼角滑落。
她费力扯起嘴角,微微摇头,幅度之小,几乎无法看到。
恍惚中,她再次回到泰晤士河畔,吴凡和金桐在前方跑着,原本并行的两人,却在一个路口分开了。
吕娥姁的嘴动了三下,原本松弛的颈肌猛然绷直,握着吴凡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收紧。
“Joy!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吕妈......吕妈......你说什么啊,我听不见,听不见......”
吕娥姁浑浊的瞳孔急剧收缩,边缘泛起灰白的雾气。
氤氲的泪水再次滑落,她终于看清了吴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