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郎中是如何说的?”御史夫人强忍悲痛,问周不易。
“回岳母大人,夫人发作时,小婿便亲自骑了快马去请了焦县最好的郎中到府上为夫人诊治。然,还是没能将夫人救回来;郎中说,夫人因心室充血,导致心跳骤停而没。”周不易如实回道。
“郎中有没有说,芬儿是因何心室充血的?”御史夫人继续问周不易。
“郎中说……”周不易停顿下来,斟酌着接下来的字句。
“贤婿但说无妨。”御史夫人想要知道女儿的死因。
“郎中说夫人的死,是暴饮暴食引起的……”周不易又跪了下来,痛悔地道:“都怪我太心软,太依了夫人,夫人爱吃什么就紧着夫人吃,是我害了夫人啊,呜呜……”
“贤婿,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是我从小太宠芬儿了;生怕她吃不饱吃不好,尽量多给芬儿喂食,导致芬儿食量日增,以至于越来越胖。直到后来,根本不能少吃,少吃一点她就不高兴,就大哭大闹。”御史夫人悔恨自己毁了女儿。
“贤婿,起来。我与你岳父现在这个样子,也与你去不了焦县。贤婿,你全权操办芬儿的后事……”御史夫人每说一句,就心痛的直喘气。
“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定会将夫人的后事办好。”周不易许诺,起身来。
“去吧,有劳贤婿。”
“岳母大人,您保重,待小婿安葬好夫人,再来看望岳父大人与岳母大人,小婿暂先告辞。”周不易躬身向御史夫人告辞。
周不易出了御史夫人的内室,又特意转去史御史的内室。
管家已请来了郎中,郎中正在用针灸给昏迷不醒的史御史行针。过了半炷香后,史御史醒了过来,但神智不清,口鼻歪斜,嘴不能闭,口水直流,史御史中风了。
周不易见史御史成了这般模样,悄悄退出史御史的内室,往御史府外去。
上了马车,周不易虚脱般靠在车厢里,心里如被泼了一盆凉水,透心的冷。
史玉芬一死,史御史又中了风,周不易的升官梦也将破灭。此时周不易的心里,五味杂陈,回想过往种种,还有被自己亲手掐死的卞翠兰母子,周不易心生出从未有过的懊悔。早知今日这般的结局,周不易是绝不会舍弃了卞翠兰母子的。
回焦县的马车上,周不易似睡非睡,却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卞翠兰母子在梅花弄6号房的院里愉快地玩耍,周不易进到院里,卞翠兰却盯着周不易,一字一句地道:“这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住进来,你也出去……”
梦里周不易被卞翠兰撵,周不易赖着不肯走。却见从厅里出来两人,提前刀怒气冲冲地向周不易杀了过来,周不易定睛望去,看清那二人的脸,一个是汪东乔,还有一个是何仁义。
“啊……”周不易吓的大叫一声,在马车上骤然醒来,马车也刚好停靠在梅花弄6号房的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