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痛苦的样子,勾起皇帝从前的回忆。
在他夺权之前,前太子待他极好,可惜最后被诬陷惨死。从此以后,他再没对任何同龄皇子产生过手足情。
除了小他二十岁的萧煜,可惜萧煜还也背叛了他。
看穿了嘉嫔的意图,皇帝眯起眼睛,沉声问:“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封妃圣旨,二是你弟弟的命。”
嘉嫔闻言,扶着皇帝的胳膊坐起身,清丽的面颊上挂着晶莹泪珠,如皇帝初见她那样惹人怜爱,只是皇帝看她的眼神少了最初的温柔。
她后退一些,在床上朝皇帝叩首,“臣妾多谢陛下,请陛下救救臣妾的弟弟。”
“这可是你选的,从此以后,你将永居嫔位。”
皇帝起身,睨着嘉嫔,冷声道:“朕会命人重新审理你弟弟的案子,等皇子生下来,朕会给他找一个身份尊贵的母亲。”
嘉嫔闭上眼睛,两颗眼泪从眼眶滑落,静默片刻,她再次叩首。“臣妾谢陛下隆恩。”
从永和宫出来,何公公匆匆来报,“陛下,督察院御史在勤政殿外等陛下。”
皇帝冷声吩咐:“传朕旨意,从今天开始封锁住永和宫,除太医院院正和副院正,任何人不得进出。”
何公公面色一滞。嘉嫔有孕,正是盛宠的时候,怎么会被禁足?
拉住一个队伍最末的一个内侍,问清楚缘由后,他立刻前往坤宁宫。
皇后听到何公公的禀报,插花的手只停顿了一下,接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如此,嘉嫔这一胎作用在这。
锋利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多出来的花枝,随即道:“辛苦你了。崔公公,把桌上那尊青花福瓶赏给何公公。”
何公公闻言喜笑颜开的跪下,抬起双手接过瓶子。“奴才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何公公离开后,崔公公轻声问:“娘娘,可要通知相爷阻止?”
皇后欣赏着自己的佳作笑道:“不必,嘉嫔现在有多充满希望,日后就会有多绝望。本宫要给后宫嫔妃一个警告,服从本宫才是她们唯一的出路。”
崔公公颔首附和:“娘娘说的是,奴才谨记。”
皇后睨着他,轻嗤道:“你个老奴才,倒是生些旁的心思才好,跟个木头似的。”
崔公公把头垂的更低了,低声应道:“奴才的心,从进宫开始,就不在自个身上了。”
*
勤政殿里,皇帝不可置信的问:“你说多少?”
督察院御史孟玦沉声道:“二十个,都是陛下一手提拔的人。”
孟玦此时已是一身冷汗。
他怎么都没想到,中午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从天而降这么大一个麻烦。
不知道是谁,在督察院门口扔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整整齐齐,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一个官员的犯罪证据,都是皇帝明里暗里一手提拔的人。
查了得罪皇帝,不查又是渎职,他只好匆匆前来禀报皇帝。
皇帝的脸色阴沉无比,攥着拳头问:“证据都核实了吗?”
“并未。”孟玦如实回答,“但证据上时间、地点、证人、来龙去脉都写的一清二楚,不似作假。一次牵扯这么多人,臣唯恐引起朝堂动荡,只得先禀报陛下。”
皇帝眉头紧拧。
二十一人,是他提拔官员的一部分。
能查如此清楚的,只有这二十一年来一直跟随他的苏珩。
又是威胁。
若是想直接决裂,就不止是扔在督察院门口,他可以洒在皇城每一个角落。
“下旨,宣苏珩进宫。”
万公公抬眸,就看到皇帝一张脸黑的吓人,本来帝王之威就让人敬畏,如今更添怒气,让内侍臣子都不敢直视。
*
苏翎月瓮声瓮气说:“王爷竟然知道皇帝这么多秘密,怎么还让他赐毒药这么多年,该早些用才是。”
萧煜朝苏翎月口中塞了一块芙蓉酥,道:“这些是月儿帮为夫找到的,月儿怎么忘了?”
嘴巴被糕点堵住,苏翎月只好疑惑看着萧煜。
萧煜把她嘴角的糕点屑拂掉,轻笑,“你从你祖母那问来的,忘了?”
苏翎月这才想起来,帮着萧煜把京郊梅山父亲的老巢端了这回事。
看着苏翎月脸颊鼓鼓的样子,萧煜把人朝怀里揽了揽,将脸颊贴上去,又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