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机械般重复着淘米、切菜、摆盘的动作,瓷碗碰撞声里听不见半句笑闹。
昔日总爱叽叽喳喳的巧巧,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擦拭灶台,指腹掠过水渍的轨迹像精密运转的齿轮;谢可可端着餐盘的指尖泛白,连最爱的糖醋排骨摆上桌时,睫毛都未颤动一下。
饭后收拾碗筷时,五人的动作整齐得近乎刻板——心怡刷碗的水流声永远保持同一个节奏,心蕾擦桌的抹布永远沿着顺时针画圈。徐林风盯着她们麻木的神态,突然伸手按住心蕾的手腕:“等等。”
五个女孩同时顿住,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垂在身侧的指尖还保持着握抹布的弧度。
他敛了笑意,眼神在五张苍白的小脸上逡巡:“从上个月开始,你们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做事时面无表情,连笑都不会了。到底怎么了?”
回应他的只有水槽里未关紧的水龙头,滴答声敲碎了黄昏的寂静。
……
五个女孩垂着头,指尖在围裙上绞出细密的褶皱。
谢可可的拇指反复摩挲着袖口那枚草莓刺绣纽扣——那是徐灵风去年亲手为她缝上的;巧巧的睫毛剧烈颤动,倒映在洗碗池里的碎发影子,随着水面涟漪碎成晃眼的光斑;悠悠攥紧洗碗布,指缝间挤出的水珠砸在瓷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她们此刻七零八落的心事。
“主、主人……”心怡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绒毛,尾音颤巍巍地没入厨房瓷砖的缝隙。
心蕾忽然转身想逃,却被桌角绊得踉跄,徐灵风伸手扶住她时,触到她后背绷得像块冷硬的木板,连脊椎凸起的弧度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瑟缩。
五个身影在暖黄的吊灯下缩成小小的团,宛如被骤雨打湿的雏鸟,明明渴求着热源,却又因惶恐而把自己蜷得更紧。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谢可可,她盯着地板上蜿蜒的大理石花纹,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暮色:“我们……只是觉得,你跟月月姐姐做了那事情……主人的眼里再也没有我们了。”话音未落,巧巧突然捂住耳朵,发尾扫过洗碗池边缘的不锈钢水龙头,发出一声清越的“当”响,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悠悠的眼眶瞬间漫上水光,却死死咬着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生怕那点脆弱会顺着眼泪落出来。
厨房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铜质摆锤在墙上投下晃动的暗影。
徐灵风的目光掠过她们攥皱的围裙、泛红的耳尖、颤抖的指尖,忽然读懂了那些机械般重复的动作背后,藏着怎样笨拙又滚烫的心意——像被攥在手心的萤火虫,怕光太亮会灼伤对方,又怕光太暗会被遗忘……
窗外的暮色正漫过窗台,将五个单薄的影子拉得老长,恍若五株在寒风里摇曳的小苍兰,明明扎根在同一片土地,却总以为自己离阳光最远。
……
徐灵风望着她们紧绷的肩膀,心口骤然抽痛。
他微微俯身,与五个低垂的脑袋平视,指尖轻轻拂过心蕾颤抖的手背:“可可、巧巧……你们是不是喜欢我?想在我身边停留,却又怕跟我保持距离会破坏……破坏我和月月的关系?”
五个女孩猛地抬头,睫毛下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