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长公主殿下来了,请您去呢。”
风窗下,夜哕手中正拿着一卷兵书瞧着。听到侍卫这话,他眉头一皱,“夜扶桑不都代替我去当了面首吗?——长公主一定要到夜府来,这怕是对我还贼心不死。”
素来听闻这长公主嚣张横行,荒淫无度,他夜哕最瞧不起的便是这种女子。
如今陛下年幼,还未有中宫母仪天下,楚泱身为一国长公主,享万顷田亩,三千珠玉,却干涉朝政,不守妇道,大肆纳入面首,白日宣淫!
侍卫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大公子怕是忘了,殿下是将二公子当做您了。”
“如今殿下吩咐是想要见见夜府的庶子。”
侍卫话落,夜哕瞬间将手中的兵书狠狠扔在了桌案上,指着侍卫气道:“庶子?——睁大你的狗眼给本公子好好看看,本公子才是夜府正儿八经的嫡子!”
“夜扶桑哄骗着长公主嫡庶不分也便罢了,你一个下人也分不清吗?连主子都分不清的奴才,要你们有何用!”
侍卫被夜哕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赶忙低头,跪下认错道:“是小的说错话了,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小的只是怕,此事若被戳穿了,会被殿下治一个欺君之罪,到时危及的便是整个夜家了。”
夜哕还从未这般憋屈过,想他一个嫡子竟是被一个庶子压成这般,要与那超雄的夜姜列为一伍,当真是可恨至极!
“我不去,便说我病了,怕过了病气给长公主,不见客!”
“大哥,你这可是糊涂了。”
一道轻缓的女音从阁外传来。
夜哕看去,是盛装打扮后的夜绾苏,她青衣裹身,鹤氅披肩,的确是格外的清丽动人。见此,他语气稍微和缓了些,“二妹妹来是作何?”
“长姐便是知道大哥的性子,怕你得罪了殿下。”夜绾苏微叹了口气,“大哥可知前些日殿下做了什么?”
“叶家,正二品官员的家,长公主她带着私兵是说闯便闯了。便是摄政王在,也只罚了她三月禁足。如今却不到一个月便让陛下将她放出来了。”夜绾苏想到夜扶桑仗着长公主的势,自然也是恨的,以前活得还不如野狗的人,如今却对着她们颐气指使。
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大哥故作清高。他夜扶桑那般下贱的模样都能得长公主宠爱,夜哕若拿捏住了长公主,夜家又何愁不能如日中天?
“大哥若是得罪了长公主殿下,我夜府哪里担待得起。”
这种目无律法,嚣张横行的女人早晚会被天下笔诛口伐的!夜哕不屑,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夜扶桑既占着大哥的身份横行,大哥倒不如用他的身份抹黑了他,此后他被殿下弃了,自然是里外做不了人。”
夜哕闻言,终是面上一喜,后又犹豫道:“那些丢脸的事,我身为夜府嫡子如何可做得?”
“大哥只需记得,那是夜扶桑,不是你。”
夜哕一听,顿时开了窍,赶忙让人把他身上的锦绣玉袍脱下,换上了个花红柳绿的棉袄衣裳,额前特意留了两根龙须,大冬天的摇着扇子便跟着侍卫去了长清院。
却发现长清院中早已人去楼空,被留下来的小厮告知,人都已被请去了主院了,夜于天亲自挪的窝。
一大行人此刻都在蒹葭阁中围着楚泱打转。
上好的银碳燃了四盆,四面八方却还通着雪风。
楚泱躺在贵妃榻上,光洁的玉足裸露着塞进了驸马的怀里。夜于天站得老远的,只当着背景板,不敢抬头也不敢多说话。
远远的,夜扶桑瞧见了风雪中那道穿红戴绿的身影,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揉了揉眼又继续看。
那踏马真是夜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