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态度还可以。
黑羽快斗刚应一声，就听白水第三次道歉：“对不起。”
第一次对不起，是为自己的‘有意隐瞒死亡细节’而道歉，第二次对不起，是为自己觉得‘黑羽快斗的自责，是没必要’的而道歉，第三次的对不起，其实是对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的道歉。
很显然，黑羽盗一知道白水的死亡细节。
他的目的，就是让黑羽快斗也知道，并且从根本上纠正白水的观念。
对白水这种不在意自己生死的人，要教会他‘生命诚可贵’，最直接的办法便是：让他在意的人，因他而陷入生死关头。
白水在意的人不多。
首先，是肯定没有黑羽盗一和黑羽千影的。
就算两位伟大的怪盗先生小姐疑似陷入生死危机，在行动之前，白水大概都会面不改色，在黑羽快斗感叹‘咦，我救爸妈，真的假的？’时，还会平平淡淡附和一两句‘有锁血挂，确实不用救’。
他在意的人寥寥无几：黑羽快斗，中森青子……
和工藤新一。
可工藤新一自己还在闯关打怪，把他拎来当充当胡萝卜，虽然比较符合工藤家和黑羽家一贯的父慈子孝，但还是太欺负小孩子了。
还是六七岁的小孩子。
而黑羽快斗，和白水是一直在一起的，又敏锐活泼，两位黑羽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清楚他在很多时候都可以对自己下狠手，要算计得恰到好处，太过困难。
那么，选项便只剩下一个：中森青子。
所以，白水才道歉。
“你不用和我道歉，”黑羽快斗虚起眼睛，“请不要小看两位BOSS，他们可是相当专业的‘游戏设计员’，在我们升级闯关的路上，本来就会有‘在意的人’这一关，不用和我道歉。”
“和青子道歉的话，你明天自己去说。”
“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问，“我记得在盗取‘巴黎阳光普照’的时候，你曾向我坦白过：遇到命案的时候，你会像是幽灵，像是摄像头，只静静地旁观，绝不插手干预凶手或受害者的命运？”
说话的时候，他伸出手摸眼睛。
在片刻之前，那里曾和刀尖只有不足一掌的距离，这个动作令白水的语气越发缓和：“嗯。”
他不是很明白黑羽快斗为什么忽然问这一点，顿了顿，又补充：“那名凶手不是我引来的，是真的无意间碰到的。”
如果现在是他在控制身体，那解释的时候，他一定是低眉顺眼的。
但现在是黑羽快斗在控制身体，于是这具身体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眼珠子在左右轻移，似乎是想转起来、又被克制住，“这样啊……”
“你真的只是旁观吗？”
白水给予肯定答复：“嗯。”
黑羽快斗不说话了，他转了转眼睛，若有所思：找到了。
黑羽盗一所说的‘错误的记忆’，他找到了。
在那段令他恼火的记忆片段中，白水没有‘只是旁观’，他干预了：在发现凶手时，提前给受害者发提醒信息，在凶手犯案后，发帖复盘案件、为警方指认凶手。
除了没有露面，直接和受害者、和警方交流，他已经把能做的事都做了，甚至比很多侦探都要能干得多。
一般而言，大多数的侦探们都没有‘提前提醒受害者’这一常驻业务。
可白水并不记得，他记得的是自己不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