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洲和丫丫还在安睡,刘红梅在厨房忙碌。
沈清薇早早起来,洗漱完,帮忙扫地,就像一个勤劳的小媳妇。
院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明洲,你起来了吗?今天礼堂有文艺表演,我们一起去看吧?”
沈清薇俏脸先是一寒,接着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院门。
“吱呀 !”
门开了。
穿着碎花棉袄,特意戴着粉色发夹的周雅晴,感觉天塌了!
“沈清薇?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
沈清薇拢了拢头发,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看不出来吗?我昨天在这里的的呀。”
“你……在……这……里……住?”
周雅晴脸色瞬间煞白,眼眶中泪水涌动。
“是啊,看不出来么?”
沈清薇语气平淡,带着一丝气死人不偿命的意味。
周雅晴左看右看,一夜风雪后,陆家门前只有自己的脚印,终于相信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哇!!!”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转过身去,背影有些萧瑟。
看得出来,她对陆明洲也是用情极深,让沈清薇都有些不忍,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她在心里暗恨:“好你个陆明洲,还真是个害人精!”
沈清薇回到内屋。
陆明洲坐起身来,揉着眼睛问道:“清薇,我是做梦了吗?刚才,我咋听到有人在哭?”
“没有啊。”
沈清薇四下张望,装作一脸疑惑:“啥都没有,哪有人哭?”
陆明洲打了哈欠,翻身下炕,小声嘟囔着:“不对啊,我好像听见周雅晴的声音。”
换成平时,沈清薇肯定上去揪他的耳朵,质问他是不是老想着周雅晴?
这次,她没有,多少有些心虚。
“不会的,她今天上午还有课呢。”
“那你呢?”
“我请假了啊,你明天不是要去执行任务么?我请假陪你一天。”
“哦!”
陆明洲突然想起,她有个当校长的表姨,还真是能为所欲为。
他漱口回来,发现沈清薇正抱着课本,教丫丫识字。
“第一课,毛主席万岁。”
丫丫晃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跟读:“第一课,毛主席万岁。”
“丫丫,你看,这个是毛字,我们要这样写……”
陆明洲突然想起,丫丫过年完,就六岁了,也该上学了。
可怜的丫丫,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要是她上学,发现嫂子变老师,恐怕会欲哭无泪吧?
厨房里,刘红梅扭过头来,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笑得合不拢嘴。
灶膛里,火光熊熊,蒸笼里,馒头散发着香气。
在两个月前,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一辈子,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人生,值得!
欢聚的时光很短暂。
沈清薇又赖在陆家,住了一个晚上。
12月28日,清晨。
靠山屯民兵营训练场,停着一辆卡车。
40名挑选出来的民兵队员,背着枪,士气高昂。
孙建国一声令下:“上车!”
众人飞速往车厢爬去。
陆明洲摇下副驾驶玻璃,朝前来送行的刘红梅、沈清薇和丫丫挥挥手。
秃石岭剿匪征程,正式开始……